黎明前最深的黑暗籠罩著山穀,寒意刺骨。營地中卻已悄然行動起來,彌漫著一種壓抑而肅殺的氣氛。
蘇璃與影牙小隊三人——追影、逐光、匿形,在主營帳內向璿璣宮主與白芷長老做最後的辭行。四人皆換上了便於隱匿行動的深色勁裝,佩戴好了抵禦精神衝擊的靈符。蘇璃將那枚至關重要的赤蛇碎片貼身藏好,掌心似乎還能感受到其冰涼的觸感和內部蘊含的微弱脈衝。
“一切以安全為重,事不可為,即刻撤回。”璿璣宮主最後叮囑道,目光尤其在蘇璃臉上停留了一瞬。
“屬下明白。”
“晚輩明白。”
四人躬身行禮,隨即如同四道融入夜色的輕煙,悄無聲息地滑出營地,向著東南方向那片愈發詭異不祥的瘴林疾行而去。
他們的離去極為隱秘,除了高層寥寥數人,無人知曉這支小隊肩負著怎樣的使命。
時間在焦灼的等待中緩慢流逝。山穀營地依舊保持著外鬆內緊的態勢,赤芍長老坐鎮指揮,不斷調派小隊在外圍進行佯動和偵查,製造著大軍仍在積極備戰的假象,吸引著五毒教及其背後勢力的注意力。
日頭逐漸升高,又緩緩西斜。整整一個白天過去了,東南方向那片密林深處依舊死寂,沒有任何信號傳來。
主營帳內,璿璣宮主看似在靜坐調息,但微微蹙起的眉頭顯示她內心的不平靜。白芷長老則不斷接收著各方傳來的情報,眉頭越鎖越緊。
“報!第三巡邏隊在黑風澗遭遇小股五毒教徒襲擊,已擊退,對方戰力似乎有所減弱!”
“報!東南瘴林邊緣能量波動異常,有大規模霧氣聚集,疑似毒陣!”
“報!安插在五毒教內部的眼線最後一次傳訊提及‘聖壇’異動,之後便失去聯係…”
一條條信息彙聚,拚湊出的畫麵卻愈發撲朔迷離。五毒教似乎在收縮,又似乎在醞釀著什麼。而那所謂的“聖壇”很可能就是核心區域)的異動,更讓人心懸半空。
就在夕陽即將徹底沉入地平線,天色迅速暗淡下來之時——
一道極其微弱、卻尖銳急促的靈雀鳴叫聲突然從東南方向遠遠傳來!
那是暗香衛最高級彆的求援信號!而且信號發出的位置,正在高速移動,並非預定的核心區域方向,而是在……撤回的路上!
“出事了!”璿璣宮主猛地睜開雙眼,精光爆射!
赤芍長老也瞬間從副座站起,臉色劇變:“信號來源距此約百裡,正在向我方靠近!速度極快,但…飄忽不定,像是邊戰邊退!”
“立刻接應!”璿璣宮主毫不猶豫,聲音冷冽,“赤芍,你親自帶一隊精銳前去!白芷,啟動營地最強防禦法陣,戒備!”
“是!”赤芍長老毫不遲疑,轉身點齊麾下最得力的乾將和數名金丹好手,化作十數道流光,衝出營地,朝著信號發出的方向疾馳而去!
百裡之距,對於全力飛遁的金丹修士而言,轉瞬即至。
然而,當他們趕到信號發出的區域時,隻看到一片狼藉的戰場痕跡——大片林木被攔腰斬斷,切口平滑如鏡;地麵布滿焦黑的坑洞和詭異的腐蝕痕跡;空氣中殘留著狂暴的劍意、冰冷的機械能量以及…一股濃烈得化不開的、帶著陰邪氣息的血煞之力!
幾種截然不同的能量氣息混亂地交織在一起,顯示這裡剛剛經曆過一場極其慘烈混亂的大戰。
“不止一方勢力!”一名精通追蹤的暗香衛臉色凝重地檢查著痕跡,“有劍修留下的淩厲劍氣,有那種鋼鐵怪物的能量殘留,還有…一種極其陰邪的血道功法痕跡!他們在被圍攻!”
赤芍長老的心沉了下去。影牙小隊實力強悍,擅長隱匿與刺殺,正麵對抗並非所長,更何況是被多方圍攻!
“追!沿著撤退痕跡!”她厲聲道。
眾人沿著地麵上依稀可辨的、夾雜著血跡和零散金屬碎片的痕跡全力追擊。很快,前方傳來了更加激烈的能量碰撞聲和怒吼聲!
隻見在一片相對開闊的林間空地上,景象慘烈無比!
追影半跪在地,左臂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曲,顯然已經骨折,右手卻死死握著一把短刃,刃尖滴著黑血,他身前躺著兩具被撕扯得支離破碎的五毒教徒屍體。
逐光則與一名渾身籠罩在血袍中、手持白骨幡的身影激戰正酣!那血袍人功法詭異,揮手間血浪滔天,帶著侵蝕神魂的尖嘯,逐光的劍光雖淩厲,卻被那血浪層層削弱,身上已多了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淋漓,動作明顯遲緩。
匿形不見蹤影,但空氣中不時有毒針和飛鏢從極其刁鑽的角度射向那血袍人,乾擾著他的行動。
而最令人心驚的是,在不遠處的空中,三具閃爍著金屬寒光的飛梭狀造物正不斷盤旋,它們底部探出的槍口不時射出那種令人心悸的、針對神魂的無形能量波,精準地覆蓋著整個戰場,不僅攻擊著血袍人,也同樣無差彆地壓製著逐光和匿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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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璃被追影護在身後,臉色蒼白得嚇人,嘴角還殘留著血漬,她雙手結印,一層微弱卻堅韌的乳白色光暈籠罩著她和追影,勉強抵擋著那無孔不入的精神衝擊和血煞之氣的侵蝕,顯然也已到了極限。
他們竟然在同時遭受著第三方鋼鐵造物和一群來曆不明的血袍人的圍攻!
“百花宮在此!邪魔歪道,休得猖狂!”赤芍長老見狀,怒火中燒,暴喝一聲,手中長劍出鞘,化作一道驚天長虹,直斬那名血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