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修正”引發的短暫紊亂如同夜空的流星,轉瞬即逝,卻在所有感知敏銳者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劃痕。百花宮內的騷動很快平息,弟子們隻當是自身修煉出了岔子或是南疆瘴氣的影響,並未深究。但高層之間,一種無形的緊張感卻愈發濃重。
蘇璃將觀察到的玩家“bug”報告和那瞬間捕捉到的異常數據流仔細記錄,這或許是理解“係統”運作方式的關鍵碎片。她隱隱感覺,這種規則層麵的乾擾,或許並非針對她個人,更像是一次…全局性的“係統維護”或“殺毒掃描”?而她和那些鋼鐵造物,都屬於需要被“掃描”的異常變量?
三天期限已過,更大的風暴並未立刻降臨,但這短暫的平靜反而更令人不安。
就在這山雨欲來的壓抑氛圍中,聽雪樓的使者文瑾,再次遞上了拜帖,請求覲見璿璣宮主。
依舊是那座百花殿,氣氛卻與上次截然不同。璿璣宮主端坐上位,兩側除了核心長老,還多了幾位氣息晦澀的宿老,顯然對這次會麵極為重視。蘇璃也被要求在場,位置依舊靠後,卻無法再被忽視。
文瑾依舊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仿佛外界的一切紛擾都與他無關。他從容行禮,微笑道:“文瑾見過宮主,各位前輩。多日不見,宮主風采更勝往昔。”
“文先生不必客套。”璿璣宮主開門見山,語氣平淡卻帶著威壓,“此次前來,想必又帶來了貴樓的新‘發現’?”
文瑾折扇輕搖:“宮主明鑒。南疆局勢詭譎,我聽雪樓不敢怠慢,日夜探查,確有一些新的收獲,或可為我等撥開些許迷霧。”
他手腕一翻,這次取出的不是留影玉符,而是一卷看起來極其古老、邊緣都已破損的獸皮卷軸。卷軸展開,上麵用某種暗紅色的顏料繪製著簡陋卻詭異的地圖,旁邊標注著扭曲難辨的古文字。
“此乃我樓費儘心力,從一處早已湮滅的古族遺跡中尋得的《南荒巫祀圖》殘卷。”文瑾的聲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凝重,“此圖年代,遠在血煞宗乃至有文字記載的修真文明之前,描述的乃是南疆這片土地更古老、更原始的…信仰與恐懼。”
眾人的目光都被那古樸詭異的圖卷吸引。
文瑾指向地圖中心一處被描繪成巨大漩渦、周圍環繞著無數跪拜小人圖案的區域:“根據圖注和殘留巫文解讀,此地被古族稱為‘葬神之淵’,傳說乃是上古時期,天外有‘星骸’墜落,帶來不祥與災禍,其所墜之地,萬物畸變,法則扭曲,形成絕地。”
星骸?天外墜落?法則扭曲?
這幾個詞讓在場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震!這與那“第七收容區”、“係統突破”的描述,隱隱吻合!
“古族記載,”文瑾繼續道,語氣愈發低沉,“‘星骸’並非死物,其內蘊藏‘邪神之智’,可蠱惑人心,扭曲生靈,製造傀儡。古族傾全族之力,以血祭秘法,方將其勉強‘封印’,然代價慘重,文明斷絕。”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最終在蘇璃臉上停留一瞬:“而據我樓多方考證,那‘葬神之淵’的大致方位,與貴宮所遇那地下邪窟…以及五毒教所謂的‘聖壇’…高度重合。”
殿內一片寂靜,隻剩下粗重的呼吸聲。
文瑾的話,如同拚圖上最關鍵的一塊,將“上古傳說”、“天外異物”、“失控封印”、“現代詭械”串聯了起來!一個跨越了漫長歲月的恐怖故事,漸漸浮出水麵!
“更有趣的是,”文瑾話鋒一轉,指向地圖邊緣一處不起眼的、刻著蛇形圖騰的標記,“古族記載,參與封印‘星骸’的,並非隻有他們一族。還有一支神秘的‘守墓人’,自稱秉承‘巡天’之命,在此看守。其標誌…正是赤蛇。”
赤蛇!又是赤蛇!這一次,它的來曆被追溯到了更加久遠的“巡天”與“守墓人”!
“守墓人…”璿璣宮主緩緩重複著這個詞,目光銳利如刀,“他們如今何在?”
文瑾遺憾地搖搖頭:“歲月悠悠,守墓人一族早已不知所蹤,或許已然湮滅,或許…化入了曆史塵埃。隻留下這赤蛇印記,以及…一些似是而非的傳說。有說他們世代守護,防止‘星骸’複蘇;也有說…他們本身,已被‘星骸’侵蝕同化,成為了其爪牙。”
他再次拋出一個模棱兩可、引人遐想的說法。
蘇璃心中波瀾起伏。聽雪樓的情報,每次都像是精心烹製的毒藥,一半是真相,一半是誤導,讓你不得不吃下去,卻又提心吊膽。這“守墓人”的說法,無疑又給赤蛇印記和她自身的能力,蒙上了一層更加撲朔迷離的色彩。
“文先生此次帶來的消息,確實驚人。”璿璣宮主沉吟道,“如此說來,我等麵對的,竟是一個被上古先民封印,如今卻即將破封而出的‘天外邪神’?”
“可以如此理解。”文瑾頷首,“而且,根據古卷記載和近期觀測,那‘星骸’的活躍度正在顯著提升,其影響範圍不斷擴大。五毒教與血煞宗,恐怕隻是被其利用的馬前卒。真正的危機…還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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