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脫噬魂妖藤的糾纏後,符文方舟的狀況可謂岌岌可危。靈源消耗過度,原本熠熠生輝的靈源核心,此時如同一顆即將隕落的星辰,光芒閃爍不定,那微弱且飄忽的光亮,仿佛隨時都會被黑暗徹底吞噬。防護光幕黯淡得近乎透明,密布其上的裂痕猶如破碎的蛛網,每一道縫隙都在“嘶嘶”作響,似在哭訴著方才所承受的巨大衝擊,仿佛隻需一絲外力,這層光幕便會如玻璃般轟然破碎。船體上藤蔓纏繞的勒痕觸目驚心,深深嵌入金屬之中,邊緣扭曲變形,像是被某種遠古巨獸狠狠蹂躪過。而那些腐蝕的斑駁之處,正源源不斷地散發著刺鼻的氣味,與周圍瘴氣的惡臭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混合氣息。
墨老不得不將飛行高度降至最低,方舟幾乎是擦著下方愈發崎嶇、怪石嶙峋的山脊線艱難行進。下方的山脊猶如一條蟄伏的惡獸,怪石形態各異,猙獰恐怖。有的怪石如同一頭張牙舞爪的凶獸,仿佛下一秒就會撲上來撕咬;有的似扭曲的人形,在瘴氣的繚繞下,隱隱透出一股陰森的氣息。高空那愈發濃稠的毒瘴,宛如一片沉重的鉛雲,沉甸甸地壓在眾人心頭,隻要稍有不慎,方舟就可能被這毒瘴無情地吞沒。如此一來,方舟的速度也大幅減緩,每前行一寸,都仿佛在與這片險惡至極的環境進行一場驚心動魄的拔河比賽。
氣氛凝重得仿佛能夠凝固,接連不斷的襲擊讓每個人都深深明白,在這萬瘴山脈中,哪怕隻是一瞬間的疏忽,都可能墜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按照沐寒星提供的、烙印在特製玉簡中的地圖指引,第一個聽雪樓秘密補給點,位於一座被稱為“鬼哭岩”的孤峰內部。在昏暗的天光與彌漫的瘴氣中飛行了約半日後,那座標誌性的孤峰終於隱隱出現在視野儘頭。它比周圍的山巒都要陡峭,孤零零地矗立著,恰似一柄從大地深處刺向灰蒙天空的絕望之劍,透著一股冷峻而又孤寂的氣息。山峰周圍繚繞的瘴氣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灰色,如同幽靈的薄紗,在山風的吹拂下詭譎地飄動,仿佛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山體表麵布滿了風蝕形成的孔洞,這些孔洞大小不一,形狀各異,每當山風呼嘯而過,便會發出如同鬼魂嗚咽般的尖嘯,那聲音在山穀間回蕩,令人毛骨悚然。孤峰周圍的地麵布滿了奇形怪狀的怪石,有的像巨大的蟾蜍,蹲伏在那裡虎視眈眈;有的似斷裂的刀劍,散落在地,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隨著距離的逐漸拉近,眾人發現鬼哭岩底部的某個不起眼的、被大量藤蔓確認是普通藤蔓而非噬魂妖藤)遮蔽的裂縫,正是地圖上標注的入口。裂縫狹窄而幽深,僅容一人側身通過,兩側的岩石表麵粗糙不平,仿佛是被歲月的利刃肆意切割過。裂縫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氣息,還夾雜著淡淡的腐臭味,讓人不禁心生警惕。若非有精確的指引,在這茫茫的萬瘴山脈中,絕難發現如此隱秘的入口。
“我先進去探查。”石磊沉聲道,他的眼神堅定而銳利,猶如夜空中閃爍的寒星。話音未落,他便如同一隻敏捷的狸貓,悄無聲息地躍下方舟,身形一閃,便滑入了裂縫入口。他的身影在黑暗中迅速穿梭,敏銳的感官如同雷達一般,時刻警惕著周圍的動靜。
片刻後,他的聲音透過傳訊符傳來:“安全,入口處無埋伏,但有……打鬥痕跡。”眾人聽聞,心中皆是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趙晟立刻神色凝重地護著蘇璃,小心翼翼地走向裂縫入口,每一步都踏得沉穩而謹慎,手中的秋水劍已然出鞘,劍身閃爍著寒光,仿佛在蓄勢待發。林小月則緊隨其後,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與擔憂,緊緊握著手中的百花令,隨時準備釋放出淨化之力。墨老則留在方舟旁警戒,同時嘗試汲取地脈中稀薄的靈氣進行初步修複。他眉頭緊皺,全神貫注地盯著方舟的靈源核心,雙手不斷變換著複雜的法訣,試圖從地脈中引出那絲絲縷縷的靈氣,注入方舟受損的靈源之中。他的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每一顆汗珠都映射出他此刻的焦慮與專注。
穿過狹窄潮濕的裂縫,內部是一個勉強能容納方舟的小型天然洞窟。洞窟內光線昏暗,彌漫著一股陳腐的塵土味,還夾雜著一絲極淡的、尚未完全散去的血腥氣。這股血腥氣,如同隱藏在黑暗中的幽靈,若有若無,卻又時刻刺激著眾人的神經。石磊正站在洞窟中央,腳下一片狼藉。幾個原本應該擺放整齊的物資箱被暴力劈開,箱蓋扭曲變形,散落在一旁。裡麵的丹藥、靈石散落一地,大多已靈性儘失。那些丹藥原本散發著誘人的光澤,此刻卻變得黯淡無光,如同失去生命的石頭;靈石也不再晶瑩剔透,變得灰暗而粗糙。牆壁上留有數道深刻的爪痕,爪痕猶如鋸齒般參差不齊,似乎是被某種巨大而鋒利的爪子狠狠抓過。爪痕中還殘留著一些黑色的汙漬,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氣味,仿佛是某種邪惡力量的殘留。除此之外,牆壁上還有幾處焦黑的灼燒印記,像是被高溫瞬間炙烤而成,周圍的岩石都變得酥脆易碎,輕輕一碰便會化作齏粉。地麵上有幾處已經乾涸發黑的血跡,血跡呈現出不規則的形狀,仿佛在訴說著這裡曾經發生過的激烈戰鬥。石磊站在這片狼藉之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與警惕,仔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試圖從中找到敵人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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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裡在我們到來之前,已經被人光顧過了。”趙晟蹲下身,用手指撚起一點乾涸的血跡,放在鼻尖輕嗅,眼神瞬間變得冰冷而銳利,仿佛能看穿這血跡背後隱藏的秘密。“血跡時間不長,不超過三日。動手的……不像是人類,爪痕中殘留著妖氣,但又不完全是。”他微微皺眉,陷入沉思,試圖從這些蛛絲馬跡中拚湊出事情的真相。他的腦海中迅速閃過各種可能的情況,思考著敵人的身份和目的。
蘇璃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展開她那受限的感知。洞窟內殘留的情緒碎片如同破碎的拚圖,充滿了“驚愕”、“倉促應戰”以及“絕望”。這些情緒碎片如同一股股無形的力量,衝擊著她的意識。她順著那絲微弱的感應,緩緩走向洞窟角落一個被碎石半掩著的、較為完好的小型金屬箱。箱子表麵有聽雪樓的雪花標記,但此刻標記已有些扭曲變形,仿佛經曆了一場殘酷的折磨。她的腳步輕盈而謹慎,仿佛生怕驚擾到隱藏在黑暗中的危險。
“這裡……有東西。”她輕聲道,聲音雖輕,卻如同在這寂靜的洞窟中投入了一顆石子,激起一圈圈漣漪。趙晟立刻上前,抽出秋水劍,小心地劈開鎖扣,打開箱子。裡麵沒有預想中的靈石或丹藥,隻有幾卷被保護得很好的皮紙,以及一枚色澤暗淡、邊緣有些破損的玉簡。趙晟拿起皮紙,仔細端詳著上麵用特殊藥水書寫的密文,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專注與凝重。
皮紙上是用特殊藥水書寫的密文,顯然是聽雪樓內部傳遞信息所用。趙晟辨認了片刻,眉頭越皺越緊,仿佛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
“上麵說了什麼?”林小月焦急地問,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與好奇,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密文的內容。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身體微微前傾,等待著趙晟的回答。
“這是一份駐守此地的暗樁留下的定期彙報副本。”趙晟沉聲道,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從幽深的山穀中傳來。“他們在此地,除了儲備物資,還有一個秘密任務——監視萬瘴山脈深處,一個被稱為‘黑淵’的區域近期的能量異動。彙報中提到,近一個月來,‘黑淵’方向傳來的能量波動越來越頻繁,且帶有一種……令人不安的‘死寂’特性,與‘燼土’力量描述有相似之處,但更為古老磅礴。這種能量異動甚至引發了周圍空間的扭曲,出現了神秘的光影閃爍,仿佛有某種強大而邪惡的存在正在覺醒。”他一邊說著,一邊仔細地觀察著皮紙上的密文,試圖從中找到更多的線索。他的手指輕輕劃過密文,仿佛想要觸摸到那些隱藏在文字背後的秘密。
他拿起那枚破損的玉簡,嘗試將神識探入。玉簡光芒閃爍了幾下,才斷斷續續地投射出一段殘缺不全的影像和聲音碎片:
影像中是一個穿著聽雪樓服飾的修士,滿臉血汙,神情驚恐。他的頭發淩亂地散落著,身上的衣物也被撕扯得破破爛爛,到處都是血跡。背景正是這個洞窟,他似乎在遭受攻擊的最後時刻錄下的:
“……他們來了……不是人……是……被‘凋零’侵蝕的妖獸……還有……戴著鳥嘴麵具的……‘司燼’……目標是……蘇……消息……必須送……”
影像到這裡戛然而止,最後幾個字模糊不清。那名修士在影像中絕望地呼喊著,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不甘,他的身體顫抖著,似乎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司燼……”趙晟重複著這個陌生的稱謂,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能穿透這黑暗的洞窟,看到隱藏在背後的真相。“看來是‘燼土’組織中的高階成員。他們不僅知道這個據點,似乎還預判到了我們的路線,提前進行了清理,並派出了混合部隊被控製的妖獸和真正的殺手)。這些被‘凋零’侵蝕的妖獸,身形巨大,渾身散發著黑色的霧氣,行動敏捷且極具攻擊性。而那些戴著鳥嘴麵具的‘司燼’,身著黑色長袍,手持詭異的法杖,法杖頂端閃爍著幽藍色的光芒,似乎蘊含著強大的魔力。”
“他們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林小月感到一陣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心頭,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緊緊束縛住。“連沐樓主提供的秘密路線都……”她的心中充滿了疑惑與恐懼,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各種可怕的猜測。
蘇璃沉默著,目光落在那些散落的、靈性儘失的靈石和丹藥上,又看向那枚破損的玉簡,一個念頭如閃電般劃過腦海:“除非……他們內部有更高權限的叛徒,或者……他們有某種我們無法理解的方式,能追蹤到與我們相關的事物……”她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眉心,那裡,蝕心魔匠留下的烙印雖被壓製,卻從未真正消失,仿佛是一個隨時可能引爆的炸彈。她的心中湧起一股不安的情緒,思考著敵人可能的追蹤手段。
洞窟內陷入短暫的沉默,每個人都在思考著當前的嚴峻形勢。第一個補給點被毀,物資損失大半,前路未知的敵人司燼、被控製的妖獸)和潛在的內部隱患,讓局勢變得更加錯綜複雜,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將他們緊緊地籠罩其中。
“方舟急需修複和補充靈源。”墨老的聲音從洞口傳來,帶著深深的憂慮。他看著方舟那殘破不堪的樣子,心中充滿了無奈與焦急。“這裡的物資已不足支撐我們抵達下一個據點了。而且,根據目前的損壞情況,修複方舟需要大量的珍稀材料和時間,我們在這萬瘴山脈中,恐怕很難找到合適的資源。”
趙晟站起身,將皮紙和玉簡小心收起,目光掃過眾人,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決然:“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必須儘快離開,尋找替代方案補充物資,並想辦法弄清‘司燼’和‘黑淵’的情況。或許我們可以嘗試尋找一些古老的遺跡,說不定那裡會有我們需要的資源和線索。”
希望中的喘息之機並未到來,反而揭開了更深的迷霧與危機。他們如同在黑暗的棋局中摸索的棋子,而對手,似乎總能先一步落下殺手,掌控著棋局的走向。
離開這充滿不祥的洞窟時,鬼哭岩的風聲依舊嗚咽,那聲音仿佛是從九幽地獄傳來的哀號,為逝者哀悼,又似在警告生者,前方的黑暗,愈發濃重,而他們,即將踏入那未知而又危險的深淵。每一步,都充滿了不確定性,每一個抉擇,都可能決定他們的生死存亡。但他們彆無選擇,隻能勇往直前,在這危機四伏的萬瘴山脈中,尋找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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