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猶豫,身形如同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
他先是“不經意”地路過那叢聚靈草,腳尖一勾,幾株最完整的殘株便被他悄無聲息地踢進了自己敞開的麻袋口。
隨後,他又“碰巧”在一個爭搶最激烈的地方摔了一跤,身體倒下的瞬間,
手掌卻精準地按在了那幾片焦黑的赤炎花葉上,起身時,葉子已經消失不見。
最後是那截寒水藤。它被踩在泥水深處,好幾個人為了搶奪它旁邊的一塊礦石打成一團。
潘小賢看準時機,當一個倒黴蛋被踹飛,身體正好砸進那片泥水,濺起大片汙濁的水花時,
他借著眾人視線被遮蔽的一瞬間,俯身探手,快如閃電地將那截寒水藤撈起,
順手抹掉了上麵的大部分泥漿,塞進了懷裡。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做完這一切,他感覺懷裡的三樣東西已經湊齊,便準備悄然退走。貪多嚼不爛,見好就收才是王道。
然而,就在他剛退到人群邊緣,準備找個角落驗證自己的想法時,
一聲如同炸雷般的暴喝,驟然壓過了場內所有的嘈雜。
“都他媽給老子住手!”
這聲音裡蘊含著一股靈力威壓,雖然不強,但對於這群最高不過煉氣一、二層的雜役來說,卻不啻於當頭一棒。
整個喧鬨的垃圾山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僵住了動作,驚疑不定地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隻見在垃圾山通往雜役院的必經之路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五六個身影。
為首一人,身材高大,臉上橫著一道從左額劃到右邊嘴角的猙獰刀疤,隨著他說話,
那刀疤如同一條扭曲的蜈蚣,看起來格外駭人。
他穿著和其他雜役一樣的灰布短打,但那股凶悍狠戾的氣勢,卻如同鶴立雞群。
潘小賢的瞳孔微微一縮。
疤臉張,張猛。外門雜役區公認的一霸,煉氣三層的修為。
在他身後,跟著的四個跟班,也個個氣息沉穩,至少都是煉氣二層。
這群人沒有參與剛才的哄搶,他們就像是等待鬣狗捕食完畢的獅群,現在,是他們出來收取獵物的時候了。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他們辛辛苦苦,甚至頭破血流搶來的東西,恐怕要保不住了。
疤臉張環視著一張張敢怒不敢言的臉,臉上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他很享受這種掌控一切的感覺。
“看樣子,大家今天的收獲都不少啊。”
他慢悠悠地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裡,
“老規矩,我張猛保大家在這片地頭安安穩穩地‘淘寶’,各位發了財,也該意思意思。
每人,把今天到手的東西,交一半出來,當是孝敬了。”
人群一陣騷動,但沒人敢開口反駁。
“怎麼?”疤臉張的眼神冷了下來,“有誰不樂意?”
他身旁一個精瘦的跟班立刻會意,獰笑著走向離他最近的一個臉上帶血的雜役,
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張哥跟你說話呢,你他媽是聾了還是啞了?”
那雜役又怕又怒,死死捂著自己懷裡好不容易搶來的幾株藥草:“這是我……我拿命換來的!”
“拿命換來的?”那跟班嗤笑一聲,手起掌落,一巴掌狠狠扇在那雜役臉上,直接將他扇得原地轉了半圈,口鼻竄血。
“現在,你的命也是我們的了!”
跟班一腳將他踹倒在地,粗暴地從他懷裡搶過麻袋,將裡麵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然後挑釁地踩在那些藥草上,碾了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