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乾,煉氣六層,鬥法狂人,據說脾氣火爆,睚眥必報。”
“孫淼,煉氣六層,深居簡出,性情孤僻,是個出了名的怪人。”
鬼先生的目光在這兩個名字上停留了片刻,眉頭微皺。兩個煉氣六層,和他修為相當,若是他們,事情倒也還在掌控之中。
但他的手指,最終落在了最後一個名字上。
“李雲海,煉氣九層。”
看到這個名字,鬼先生敲擊桌麵的手指,幾不可查地停頓了一下。
李雲海,這個名字在外門,可算是無人不知。
此人是外門弟子中的翹楚,天資不俗,為人謙和,弟子中聲望頗高,被許多人視為外門弟子的大師兄。
據說,他距離源陽境,也隻差一個契機。
這樣一個前途光明、聲名顯赫的人物,會去偷一個見不得光的儲物戒?還會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偷襲?
鬼先生的眼珠,死死地盯著“李雲海”三個字,許久,從鼻腔裡發出一聲輕微的抽氣聲。
“莫非是他?嘶……這就有點難辦了。”
如果真是李雲海,那事情的性質就完全變了。
這可能不是簡單的偷竊,而是宗門內更高層級的派係鬥爭。
他一個小小的執事幕僚,一旦卷入這種漩渦,怕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夜深了。
雜役院裡鼾聲四起,像是此起彼伏的蛙鳴。
龍武睜著一雙牛眼,在黑暗中瞪著房梁,翻來覆去,烙餅似的。
白天撿到的那塊鐵木牌,此刻正揣在他懷裡,硌得他心頭發慌,又癢得厲害。
他不是個能藏住心事的性子。
終於,他還是忍不住,一骨碌坐了起來,動作太大,床板“嘎吱”一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他嚇了一跳,扭頭看了一眼角落裡的潘小賢,見他隻是咂了咂嘴,翻了個身,這才鬆了口氣。
他躡手躡腳地摸出那塊鐵木牌,借著從窗戶縫隙裡透進來的稀薄月光,翻來覆去地看。
牌子入手沉甸甸的,非金非鐵,表麵布滿了古怪的紋路,像是某種鬼畫符。
他一個大字不識的粗人,哪裡看得懂這些。
他試著用指甲去摳那些紋路,想看看是不是藏著什麼機關,
結果紋路沒摳動,反倒把自己的指甲給掰劈了。
“嘶……”他疼得直抽涼氣,甩了甩手,更煩躁了。
“什麼破玩意兒!”他低聲罵了一句,攥緊拳頭,想把這牌子給扔了。
就在這時,一絲溫熱的液體,順著他的指縫,滴落在了鐵木牌上。
他剛才掰斷指甲,滲出了一點血。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那滴鮮血,仿佛活了過來,在鐵木牌上迅速遊走,瞬間便將所有的紋路都連接在了一起。
緊接著,一道土黃色的微光,從牌子內部亮起,溫和而不刺眼。
龍武還沒反應過來,那鐵木牌便“嗡”的一聲,化作一道光,沒入了他的眉心。
“啊!”
他下意識地想叫,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
一股龐大的信息流,如同燒紅的鐵水,蠻橫地灌入他的腦海。
那不是文字,也不是圖畫,而是一種更直接的、烙印在靈魂深處的感悟。
一個個動作,一個個發力技巧,一段段拗口的口訣,不經他的理解,便被強行刻進了他的記憶裡。
《磐石煉體訣》!
一部簡單到極致,也粗暴到極致的煉體功法。
沒有花裡胡哨的靈力運轉,沒有玄之又玄的意境領悟,隻有一個核心——挨打,然後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