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陽謀,是碾壓。你唯一的選擇,就是服從。
“放心,沒事的。”潘小賢反過來安慰龍武,雖然他自己心裡也一點底都沒有,“你忘了?窮,能保命。我這麼一個窮鬼,誰會跟我過不去?”
他推開龍武的手,理了理身上那件破爛的衣服,仿佛不是去什麼龍潭虎穴,而是去趕一個集市。
“我走了。你在這裡,彆惹事,也彆怕事。給我抓緊時間修煉,彆等我回來了,你還這麼弱。”
說完,他不再停留,轉身隨著那些同樣被選中、一個個麵如死灰的雜役,朝著外事堂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龍武站在原地,看著潘小賢那並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削的背影,在人群中漸行漸遠,
他死死地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
一股前所未有的、對力量的渴望,在他心中瘋狂滋生。
外事堂,坐落在外門區域的核心地帶,與雜役院那片散發著永恒餿味的“貧民窟”相比,簡直是兩個世界。
漢白玉鋪就的廣場光可鑒人,雕梁畫棟的殿宇氣勢恢宏,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由高階熏香混合著靈氣散發出的清雅味道。
潘小賢跟著一群垂頭喪氣的雜役,如同被押解的囚犯,走進了這座金碧輝煌的殿堂。
他微微低著頭,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四周。
大殿裡已經聚集了上百號人,除了他們這些從垃圾山、藥園、獸欄等各處征召來的雜役,還有數十名身穿青色道袍的外門弟子。
所有人都噤若寒蟬,氣氛壓抑得可怕。
在大殿的最前方,高高的台階之上,擺著一張紫檀木大椅。
一個中年男子正大馬金刀地坐在上麵,正是之前在雜役事務處,一巴掌把鬼先生抽飛的周執事。
潘小賢的瞳孔微微一縮。
他看得很清楚,周執事的背後,那三枚暗金色的不規則棱錐,正緩緩旋轉。
那不是圓滿的陽環,而是衝擊源陽境失敗後留下的殘次品。
這說明此人雖然踏入了源陽境的門檻,但根基不穩,實力在同階之中,恐怕也是墊底的存在。
這個發現讓潘小賢心中稍定。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既然知道了對方的底細,總比兩眼一抹黑要強。
然而,他這口氣還沒鬆到底,目光一轉,整個人便如遭雷擊,瞬間僵在了原地。
在周執事的身旁,靜靜地站著一道身影。
素白的衣裙,清冷的氣質,朦朧得看不真切的容顏,以及那股仿佛與整個世界都隔絕開來的、令人心悸的疏離感。
是她!
那個在月夜之下,僅憑一道目光就將自己從半空中拍下來,碾得像條死狗的源陽境女修!
潘小賢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渾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他下意識地將頭埋得更低,恨不得在地上挖個洞鑽進去。
他的手,不自覺地摸了摸懷裡那枚儲物戒,冰涼的觸感,卻無法讓他狂跳的心臟平複分毫。
怎麼會是她?她怎麼會跟周執事這種人混在一起?
潘小賢的腦子飛速運轉,無數個念頭閃過。難道上次真的是個誤會?她和周執事才是一夥的?那自己豈不是剛出狼窩,又入虎口?
就在他心神劇震之時,台上的周執事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