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憤與感激,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在她心中劇烈地交戰。
“毒氣已經開始散了。”
潘小賢壓低了聲音,語氣生硬得像塊石頭,“再亂動,引發氣血逆行,神仙也救不了你。”
他的聲音,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
清寒仙子嬌軀微不可查地一顫,終於徹底放棄了抵抗。
她閉上眼,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似乎是默認了這一切。
潘小賢見狀,心中稍定。
他不敢再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保持著壓製的姿勢,另一隻手繼續將那碧綠色的藥膏,均勻地塗抹在她後腰的傷口上。
掌心下的肌膚,滑膩得不可思議,每一次塗抹,都像是在最頂級的絲綢上劃過。
潘小賢強迫自己目不斜視,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驅除那團黑氣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當最後一絲黑氣,被那碧綠色的藥膏徹底淨化、消融後,潘小賢才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他小心翼翼地,緩緩地鬆開了扣住清寒仙子手腕的手,
然後像隻受驚的兔子,飛快地向後退開,與她拉開了三尺以上的距離。
山洞內,再次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清寒仙子緩緩地坐起身,她沒有回頭,隻是用手臂護住胸前,
另一隻手下意識地去拉扯身後那被撕開的裙擺,想要遮住那片暴露在空氣中的雪白肌膚。
潘小賢看著她那有些狼狽的動作,心中一動,從儲物戒裡摸出自己那瓶廉價的金瘡藥,朝著她的方向扔了過去。
“啪嗒。”
藥瓶落在她身邊的落葉上。
“自己包紮。”他的聲音依舊乾巴巴的,聽不出任何情緒,“我可沒興趣看太玄宗仙子的春光。”
這句話,帶著幾分粗魯,幾分嘲弄,卻也無形中化解了清寒仙子心中最深的那份羞辱。
她嬌軀一僵,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撿起了那個藥瓶。
當她的指尖觸碰到那粗糙的瓶身時,她愣了一下。
這藥瓶的質地,和裡麵丹藥的品質,都低劣到讓她難以想象。
就是用這種東西,救了她的命?
她轉過頭,第一次,正式地打量起這個戴著麵具的男人。
他穿著一身最普通的雜役服飾,身上還沾著泥土和血跡,修為氣息被麵具完全遮蔽,看不出深淺。
整個人蜷縮在山洞的陰影裡,仿佛一隻受了傷的、對整個世界都充滿警惕的野獸。
粗魯,神秘,而且……手段詭異。
她的目光,落在了被潘小賢隨手丟在一旁的那個古怪香囊上。
她冰雪聰明,立刻就想通了,正是這個東西,才騙過了自己的護體劍氣。
這個男人,絕不像他外表看起來那麼簡單。
清寒仙子處理好傷口,重新整理好衣衫,雖然依舊狼狽,但那股清冷出塵的氣質,卻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我認得你。”
她的聲音不大,依舊清冷,卻像一柄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了潘小賢的心口上。
潘小賢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腦子裡“嗡”的一聲,瞬間想起了不久前,在那個山門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