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
潘小賢的腦子裡,隻剩下這兩個字。那個妖異男子說的,竟然是真的。
聖教,真的對太玄宗,對這片土地上的所有正道宗門,發動了全麵的戰爭。
他扭頭看向另一邊,清寒仙子正靠在一截斷裂的石碑上,劇烈地喘息著。
那強行催動的空間玉符,顯然也讓她本就重傷的身體雪上加霜。
她那張絕美的臉龐,此刻蒼白得像一張紙,連唇上都沒有半分血色,
隻有那雙眼睛,依舊清冷,卻也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疲憊。
潘小賢的喉嚨動了動,心裡第一次生出了名為“恐懼”的情緒。
這不是雜役間的鬥毆,不是外門弟子間的傾軋。
這是源陽境強者都能當做炮灰的、真正的修仙界大戰。
他這點修為,在這種戰場上,連一粒塵埃都算不上。
跑!
他的理智在瘋狂地尖叫。
可他又能跑到哪裡去?清寒仙子是他目前唯一的護身符,是那張通往“上流社會”的長期飯票。
扔下她自己跑路?彆說他有沒有那個膽子,就算有,這兵荒馬亂的,
他一個煉氣期的小雜魚,恐怕走不出十裡地,就得被某個路過的妖獸或者魔修,當成點心給吃了。
就在他天人交戰,猶豫不決的時候,兩道不祥的氣息,如同黑夜中的禿鷲,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不遠處的半空中。
“桀桀桀……”一陣令人牙酸的怪笑聲傳來,“居然還有漏網之魚。嘖嘖,還是條大魚,長得真美,今晚又能快活了。”
潘小賢猛地抬頭。
那是兩個身穿奇裝異服的修士,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袍之中,隻露出一雙閃爍著綠油油光芒的眼睛。
另一個則穿著一身土黃色的長袍,身材矮胖,像個發了黴的冬瓜。
但他們身上散發出的靈力威壓,卻毫無疑問,是源陽境!
又是聖教的人!
清寒仙子扶著石碑,緩緩站直了身體。她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那兩人,腰間的長劍,發出一聲輕微的劍鳴。
“喲,還挺辣。”那黑袍人怪笑一聲,“就剩半口氣了,還想跟我們動手?也好,本座就喜歡你這種掙紮的模樣,玩起來才更有味道。”
話音未落,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黑煙,直撲清寒仙子。
清寒仙子輕哼一聲,不退反進。
“嗆!”
長劍出鞘,一道清冷如月華的劍光,在昏暗的天地間驟然亮起,仿佛要將這片焦土都一分為二!
潘小賢的嘴巴,不受控製地張大了。
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觀看一場源陽境大佬的生死搏殺。
那不是他理解中的打鬥。
清寒仙子的每一劍揮出,帶起的都不是簡單的劍氣,而是引動了天地間的法則。
劍光所過之處,空間都泛起水波般的漣漪。
那黑袍人同樣不凡,他的身體仿佛沒有實體,在劍光中穿梭自如,
一道道陰毒的黑色氣勁從他袖中射出,與劍光碰撞,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那個矮胖修士也沒有閒著,他雙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
潘小賢腳下焦黑的大地,竟開始劇烈地顫動起來,
一根根尖銳的土刺,如同毒蛇般,從四麵八方朝著清寒仙子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