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魔徹底怕了,一種比麵對太玄宗宗主還要強烈的恐懼,攫住了他的心臟。
他放棄了所有攻擊,任由那些冰冷的鎖鏈纏繞著他的陽環,甚至噗通一聲,朝著潘小賢的方向跪了下來。
源陽境強者的尊嚴,在絕對的恐懼麵前,被碾得粉碎。
“彆殺我!尊貴的信徒大人!彆殺我!”
他語無倫次地哀嚎著,試圖讓自己的聲音穿透陣法的隔絕,
“我……我也是自己人!我們信奉的都是偉大的存在!我可以做你的仆人,最忠誠的狗!”
“我知道聖教的許多秘密!我知道其他幾座祭壇的位置!
我知道他們下一步的計劃!留著我,我的價值比把我獻祭了要大得多!求求你!停下這個陣法!”
潘小賢的臉色慘白如紙,七竅中流出的血液已經染紅了他的前襟。
他聽到了老魔的求饒,他想回應,哪怕隻是一個嘲諷的冷笑。
可他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他的身體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神魂如同被放在烈火上反複灼燒,腦子裡充滿了瘋狂的囈語和混亂的畫麵。
他根本無法控製這個陣法。這個由他親手創造出來的“邪神餐盤”,在被激活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
它唯一的意誌,就是完成這場“獻祭”。
而潘小賢的作用,僅僅是提供了一把打開潘多拉魔盒的鑰匙,以及最初的那一丁點啟動能量。
他,隻是一個點火的人。
就在老魔聲嘶力竭的哀求聲中,懸浮在半空中的詭異陣盤,發生了新的變化。
陣盤中央那隻半睜半閉的血色眼睛,徹底睜開了。
它不再是符文和能量構成的虛影,而是仿佛變成了一個真實的、活著的、鑲嵌在虛空中的巨大眼球。
那眼球的質感如同最純淨的紅寶石,卻沒有絲毫美感,隻有一種俯瞰眾生、視萬物為芻狗的、絕對的冷漠。
它靜靜地注視著它的祭品跪在地上的源陽老魔。
一股無法抗拒的、比萬丈深淵還要恐怖的吸力,從那隻血色眼球的瞳孔深處,猛然爆發!
“不——!”
老魔驚恐地發現,被從他體內剝離的,不是他的血肉,甚至不是他的靈力。
而是他身為源陽境強者的根本,他苦修數百年才凝聚而成的“道”!
他背後那道好不容易才重新凝實了幾分的暗金色陽環,在一股無形而偉大的力量拉扯下,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
它被硬生生地、一寸一寸地,從他的背後扯了出來!
那道象征著源陽境修為和法則感悟的陽環,在脫離他身體的瞬間,
便被拉扯、扭曲,化作最純粹的法則碎片和五光十色的能量洪流,
發出了一陣陣肉耳聽不見,卻足以讓神魂崩潰的無聲哀嚎。
血色的眼球,仿佛隻是打了個哈欠,便將這道能量洪流一口吞下。
“嗝……”
一個輕微的、仿佛吃飽了的飽嗝聲,在潘小賢的識海中響起。
緊接著,是老魔的神魂。
他那強大而堅韌的源陽境神魂,像是一塊被扔進強酸裡的黃油,
迅速消融、分解,化作一道道精純的魂力,被眼球吸走。
然後,是他的修為,他經脈中奔騰的魔氣,他骨骼中蘊含的精華,他每一滴血液裡蘊含的生命力……
所有的一切,都被分解成了最原始、最絢麗的能量粒子,形成了一場華麗而恐怖的“盛宴”。
五顏六色的光帶,如同倒流入海的江河,爭先恐後地湧入那隻血色的眼球之中。
源陽老魔的身體,在飛速地乾癟、風化。
他跪在那裡,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一切被吞噬,連發出一聲慘叫都做不到。
在他徹底消散的前一刻,他那已經化作光點的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