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西院,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西院的雜役,都呆呆地看著站在場中的那個身影。
他身上那件乾淨的雜役服,纖塵不染。
而他的腳下,是滿地的狼藉和哀嚎的敵人。
剛剛還不可一世,如同神魔般的馬管事,在他手下,連三個回合都沒走過,就吐血敗逃。
這種強烈的反差,帶來的是一種顛覆性的視覺衝擊。
龍武第一個反應過來,他扔掉手裡那柄因為用力過猛而有些變形的鐵錘,
大步走到潘小賢麵前,那張布滿傷疤的凶悍臉上,寫滿了激動和崇拜。
“大哥!牛逼!”
他嘴笨,翻來覆去,也隻能想出這兩個字。
這一聲“牛逼”,像是點燃了引線。
短暫的死寂之後,整個西院,爆發出了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
“潘管事威武!”
“乾死那幫狗娘養的!”
“西院牛逼!”
他們嘶吼著,咆哮著,將之前所有的恐懼、壓抑、憤怒,都宣泄了出來。
他們看向潘小賢的眼神,徹底變了。
如果說,黑風峽歸來時,他們對潘小賢是畏懼,是害怕。
那麼此刻,這種畏懼,已經升華成了一種近乎狂熱的崇拜。
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雜役院,跟著一個強大的,並且願意為手下出頭的管事,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尊嚴!意味著安全!意味著……能活下去!
甚至,能活得更好!
潘小賢沒有理會眾人的歡呼,他走到那個最先被打傷的年輕人身邊,
從儲物戒裡摸出一顆赤血丹,塞進了他的嘴裡,又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眉頭微皺。
“龍武,把他抬回房間,找兩個機靈點的照顧好。
傷筋動骨一百天,這幾個月,他的活,由其他人分擔。”
“是,大哥!”
“還有,”潘小賢站起身,目光掃過那些因為打鬥而掛彩的雜役,
“所有受傷的,都去庫房領一顆赤血丹。這次,算工傷,我報銷。”
“謝潘管事!”
眾人再次歡呼起來,士氣高漲到了極點。
潘小賢的目光,最後落在了那十幾個被遺棄在院子裡的東院雜役身上。
他們或是被打斷了腿,或是被打折了胳膊,一個個躺在地上,
哀嚎不止,看著潘小賢的眼神,充滿了恐懼。
一個西院雜役走上前,舔了舔嘴唇,眼中凶光畢露。
“管事,這幫雜碎怎麼處理?要不……都埋到垃圾山裡去?”
潘小賢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埋了多浪費。扒光,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收繳上來。
然後告訴他們,想活命,就留下來給咱們西院乾活。
什麼時候乾的活,能抵得上他們的醫藥費和我們兄弟的誤工費了,什麼時候再滾蛋。”
“啊?”那雜役一愣。
潘小賢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眾人聞言,先是一愣,隨即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向潘小賢的眼神,敬畏之中,又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這位潘管事,不但手黑,心也黑啊。
西院的夜晚,第一次沒有了往日的死氣沉沉。
院子中央,燃起了一堆巨大的篝火,那是用從東院雜役身上扒下來的破爛衣物和一些廢棄木料點燃的。火焰熊熊,將每個人的臉都映照得紅光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