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擊煉氣八層的壁壘,比潘小賢想象中要堅韌一萬倍。
那不僅僅是一層膜,更像是一道由天地規則鑄就的無形鐵閘。
他凝聚了煉氣七層巔峰的全部靈力,挾著源陽道珠那股無堅不摧的霸道能量,化作的滔天巨浪,狠狠拍擊在鐵閘之上。
結果,不是閘開,而是浪碎。
“噗——”
潘小賢張口噴出一道逆血,身體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猛地向後一仰,重重地倒回床上。
房間內那個瘋狂旋轉的靈氣漩渦,也隨著他氣機的潰散,轟然消散,化作縷縷白霧,重新歸於平靜。
失敗了。
狂暴的能量在體內亂竄,撕扯著他剛剛修複好的經脈,帶來一陣陣針紮般的劇痛。但他顧不上了。他的意識,一片冰冷。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悟性”和“根骨”這兩個詞,所代表的,那令人絕望的鴻溝。
同樣的能量,換做李雲海那樣的天之驕子,或許早已勢如破竹。
而他,就像一個拿著攻城錘的孩童,空有神兵利器,卻連揮舞起來的力氣都不足,更遑論砸開那厚重的城門。
源陽道珠的能量,還剩下約莫三分之一。
潘小賢能感覺到,如果他不顧一切,將這最後的能量全部榨乾,
再拚著經脈儘碎的風險,或許還有三成機會,能強行衝開那道壁壘。
但他最終還是放棄了。
那道壁壘之後,是煉氣八層,是煉氣九層,再之後,是源陽境。
那才是真正的一步登天,壽元、實力、地位,都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衝擊源陽境的難度,比從煉氣一層修煉到九層加起來還要大十倍,無數驚才絕豔之輩,都倒在了這道門檻前。
這最後的三分之一源陽道珠能量,或許就是他未來唯一的指望。
為了一時的意氣,賭上未來最大的底牌,這種買賣,不劃算。
潘小賢的腦子,在劇痛中,依然保持著商人般的冷靜。
他迅速壓下體內翻湧的氣血,引導著那股潰散的靈力,重新回歸丹田,穩固著自己煉氣七層巔峰的境界。
雖然衝擊失敗,但他的經脈在反複的衝刷和淬煉下,堅韌程度遠超同階,丹田內的金色靈力,也愈發精純凝練。
現在的他,即便隻是七層巔峰,也絕對有和普通煉氣八層修士掰一掰手腕的底氣。
“呼……”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帶著血腥味的濁氣,緩緩睜開了眼睛。
然後,他就看到了那名負責看護他的外門弟子。
那名弟子,此刻正站在離床三步遠的地方,張著嘴,瞪著眼,一臉呆滯地看著他。
那表情,像是大白天在宗門廣場上,看到掌門真人在跳大神。
他的嘴巴張得很大,潘小賢毫不懷疑,能輕鬆塞進去一個鴨蛋,甚至可能還是雙黃的。
潘小賢被他看得有些發毛,不由得皺了皺眉。
這一皺眉,仿佛一個無聲的指令。
那外門弟子一個激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回過神來。
他臉上的呆滯,迅速被一種極為複雜的情緒所取代,那是震驚、敬畏、羨慕,以及一絲……諂媚。
“潘……潘師兄!”
他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因為激動,都有些變了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