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哥客氣了,以後還要多靠熊哥照應。”
潘小賢臉上掛著憨厚的笑,心裡卻跟明鏡似的。這聲“八劍”,讓他徹底融入了這個頂尖的小團體。
與熊大力告辭後,潘小賢獨自一人,拿著李雲海給的身份令牌和一張簡易地圖,朝著自己的新居所走去。
雲頂峰極大,雲衛成員的居所都分布在主殿後方的山麓中,各自占據一處靈氣節點,互不打擾。
潘小賢的住處在最外圍,離主殿最遠,但對他來說,這反而是好事,清淨。
山路蜿蜒,鬆濤陣陣。越往外走,那種屬於核心區域的肅殺之氣便淡了許多,多了幾分山野的清幽。
就在他拐過一道山壁,前方出現一片外門弟子居住的建築群時,一陣嘈雜的喝罵和拳腳悶響,傳入了他的耳中。
“媽的!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還當自己是以前那個天驕趙師兄呢?周執事都倒了,你算個什麼東西!”
“揍他!讓他知道知道,現在誰才是爺!”
潘小賢腳步一頓,目光投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隻見一處僻靜的角落裡,三四個穿著外門弟子服飾的修士,正對著一個蜷縮在地上的人拳打腳踢。
那幾人修為不高,也就是煉氣四五層的樣子,但下手卻極狠,專往人臉上和要害招呼。
地上那人死死護住頭臉,任由拳腳如雨點般落在身上,一聲不吭,隻是身體在劇烈地顫抖。
潘小賢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
這種事,在太玄宗,每天都在上演。
他本不欲多管閒事,正要繞路走開,那幾個打人的弟子似乎是累了,其中一個領頭的,朝著地上那人啐了一口濃痰。
“滾吧!廢物!下次再讓老子看見你,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地上那人掙紮著爬了起來,一張臉已經腫得像個豬頭,
青一塊紫一塊,嘴角和鼻孔裡都流著血,模樣淒慘到了極點。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汙,眼神裡充滿了屈辱和怨毒,剛一轉頭,動作卻猛地僵住了。
他也看到了正從山壁後走出來的潘小賢。
趙乾。
潘小賢的腳步停了下來,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位曾經不可一世的外門天驕。
幾個月不見,趙乾身上的銳氣和驕橫,早已被消磨得一乾二淨。
那件華美的法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洗得發白的普通青袍,
修為更是從當初的煉氣六層巔峰,跌落到了煉氣五層中期,氣息虛浮,顯然是根基受損。
趙乾的眼皮,瘋狂地跳動起來。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他腦海中瞬間閃過百獸穀那張讓他受儘屈辱的、卑微而又滑不留手的臉。
“是你!”一股無名火轟然衝上他的頭頂,他下意識地就想衝上來,“好啊!我正愁找不……”
他的話,戛然而止。
聲音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後麵的字眼全都堵在了喉嚨裡。他那隻被打得高高腫起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潘小賢的衣著。
那不是雜役的灰袍,也不是外門弟子的青袍,而是一身剪裁合體的黑色勁裝。
最刺眼的,是那胸口處,用昂貴的金線,繡著的一朵栩栩如生的雲紋。
那雲紋在陽光下,閃爍著淡淡的流光,仿佛蘊含著某種奇異的力量。
“雲……雲……雲衛?”趙乾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他不是傻子。作為曾經的外門天驕,他比誰都清楚,這朵雲紋代表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