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潘小賢也祭出了自己的黑水劍。
當他將煉氣九層的法力,灌注到飛劍中的瞬間,那柄原本平平無奇的下品法器,
竟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嗡鳴,劍身周圍的空氣,都出現了肉眼可見的扭曲。
嗖!
劍光一起,潘小賢的身影,便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
瞬間竄出去了數百丈,把熊大力和蘇青影,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我操!八劍兄弟,你慢點!”熊大力在後麵扯著嗓子大喊,臉上滿是羨慕嫉妒。
潘小賢感受著耳邊呼嘯的狂風,感受著體內那澎湃洶湧的力量,
一顆被謹慎和膽小包裹了許久的心,在這一刻,也忍不住生出了幾分豪情。
他回頭看了一眼來時的方向,目光深邃。
血衣樓,陳飛……
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
歸途的路,遠比來時要沉悶許多。
沒有了被追殺的緊迫,剩下的,隻有劫後餘生的疲憊,以及對未來的茫然。
熊大力駕馭著他的闊劍法器,飛得搖搖晃晃,嘴裡還在不停地咒罵著什麼,聲音被高空的風吹得支離破碎。
蘇青影依舊是那副清冷的模樣,隻是偶爾看向前方那道黑色流光時,鳳目中會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
那道黑色流光,正是潘小賢。
他腳下的黑水劍,此刻發出的嗡鳴聲,已經不是不堪重負,而是一種興奮的顫抖。
煉氣九層的法力,如江河入海,源源不斷地灌注其中,
讓這柄下品法器,爆發出遠超其品階的驚人速度。
風在耳邊呼嘯,大地在腳下飛速倒退。潘小賢貪婪地感受著這份前所未有的強大。
這股力量,讓他感到安心,卻也讓他心底那份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警惕,提到了最高。
他很清楚,自己這身修為來得有多麼詭異,也更清楚,這份力量,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麻煩。
雲衛的議事廳,莊嚴肅穆。
三人並排站立在廳堂中央,李雲海高坐於主位之上,
麵沉如水,手指在梨花木的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敲擊著。
蘇青影將那枚傳訊玉簡呈上,李雲海接過,神識掃過,議事廳內的空氣,仿佛都下降了幾分。
他沉默了許久,久到熊大力都有些按捺不住,想要開口說些什麼。
“事情的經過,我都知道了。”李雲海終於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
“這次任務,你們三人都有功,尤其是潘師弟,臨危不亂,智計百出,當記首功。至於陳飛……”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三人,最終落在了熊大力那張寫滿了憤懣的臉上。
“勾結血衣樓,殘害同門,此乃大罪。
但陳飛拒不承認,隻說自己也是受害者,花重金雇傭的散修保鏢,臨陣倒戈,他也是九死一生才逃出生天。”
“放他娘的屁!”
熊大力再也忍不住,咆哮出聲,唾沫星子橫飛,“他雇的保鏢?那幫龜孫子跟俺們打的時候,用的全是血衣樓的招牌殺招!
他當咱們都是瞎子嗎?大師兄,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俺們三個,就是人證!”
李雲海抬起手,製止了熊大力的咆哮。
他沒有動怒,隻是平靜地看著熊大力,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熊師弟,宗門有宗門的規矩。
血衣樓殺手,沒有活口,死無對證。
你我都知道他是撒謊,但證據呢?”
他搖了搖頭,“陳飛的叔父,是戒律堂的陳長老。
沒有鐵證如山,僅憑你們三人的片麵之詞,戒律堂不會受理。”
熊大力那魁梧的身軀,猛地一僵。
他張了張嘴,想反駁,卻發現一個字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