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賢心中一喜,但臉上卻不動聲色,繼續加大著法力的輸出。
這個過程,對他的消耗極大。
他不僅要壓製毒氣,還要小心翼翼地,避免自己的虎狼法力,損傷到柳如煙那本就脆弱不堪的經脈。
這比跟人打一場架,還要累上十倍。
一炷香後,潘小賢的臉色,已經變得有些蒼白。
而柳如煙的臉上,那股死灰之氣,卻肉眼可見地褪去了幾分。
她體表那些猙獰的黑色紋路,也黯淡了不少。
雖然遠未根除,但至少,那股攻心之勢,被硬生生地遏製住了。
潘小賢緩緩收回手掌,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他剛想坐回去調息,卻發現,柳如煙已經睜開了眼睛。
她的意識,已經恢複了清醒。
那雙清冷的鳳目,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看著自己。
有驚疑,有不解,有後怕,但更多的,是一種洞悉之後的了然。
洞穴內,再次陷入了沉默。
良久,柳如煙才緩緩開口,她的聲音依舊虛弱,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
“你處理傷口的手法,很生疏,但包紮的結,是太玄宗外門弟子必修的‘同心結’。
你給我的丹藥瓶,是宗門丹堂統一發放的製式白玉瓶。
還有……你剛才為我驅毒時,雖然極力掩飾,但你法力運轉的幾個關鍵節點,依舊帶著‘太玄歸元訣’的影子。”
她每說一句,潘小賢的眼神,便凝重一分。
他沒想到,這個女人,竟能在那種半死不活的狀態下,觀察到這麼多細節。
“你的功法很奇怪,充滿了魔道功法的暴戾與血腥,但你的習慣,騙不了人。”
柳如煙咳出一口帶著黑絲的血,看著潘小賢,一字一頓地說道,“你不是散修,你,是太玄宗的人。”
潘小賢擦拭黑水劍的動作,微微一頓。
他抬起頭,麵具後的雙眼,平靜地迎上了柳如煙的目光。
“哦?何以見得?”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宗門懸賞令上,說我盜取了‘紫蘊龍王參’。”
柳如煙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此等天材地寶,足以讓任何一個煉氣期修士瘋狂。
你若是散修,在那種情況下,第一反應,絕不是救我,而是殺了我,然後搜我的儲物袋。但你沒有。”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你不在乎紫蘊龍王參,或者說,你更在乎另一件事,完成任務。
能讓一個修士,把宗門任務的優先級,放在天材地寶之上的,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彆無選擇。”
潘小賢沉默了片刻。
他忽然笑了。
“既然你看出來了,我也沒必要再瞞著。”他將黑水劍往旁邊一放,坦然地攤了攤手,“沒錯,我叫潘小賢,太玄宗弟子。我接了宗門的強製任務,來取你的人頭。”
他這番光棍無比的承認,反而讓柳如煙愣住了。
她設想過對方的各種反應,抵賴,狡辯,殺人滅口,卻唯獨沒想過,他會承認得如此乾脆。
“那你……為什麼還要救我?”柳如煙徹底糊塗了。
“因為……”潘小賢看著她,眼神變得有些玩味,“任務玉簡裡說,你勾結魔道,叛出宗門,盜取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