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一年多的時間,他……他竟然已經跨過了煉氣七層、八層、九層,甚至衝破了那道無數修士終其一生都無法逾越的天塹,成就了源陽?!
而自己呢?自己這個被譽為聖教天才,被長老寄予厚望的精英,
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卻依舊在煉氣九層這個門檻上苦苦掙紮,寸步未進!
巨大的荒謬感和難以言喻的嫉妒,像兩條毒蛇,瘋狂地啃噬著他的心臟。
他感覺自己引以為傲的一切,在這一刻,都變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潘小賢看著他那副見了鬼的表情,臉上的笑容越發溫和。
他連對方的名字都懶得問。
一個死人,不需要名字。
他緩緩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並攏,對著下方的秦岸,輕輕一點。
沒有驚天動地的威勢,沒有華麗炫目的光效,就是那麼平平無奇的一指。
千幻離玄指。
用你最看不起的境界,用你最不屑的招式,來結束你可悲的生命。
這,才是最極致的羞辱。
秦岸看著那點向自己的手指,從那上麵,他感受到了遠比自己精純,雄渾百倍的靈力波動。
那股力量,已經不是他能理解的範疇。
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了他的全身。
他想逃,可身體卻像是被一座無形的大山鎮壓,連動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他想求饒,可那深入骨髓的驕傲,卻讓他張不開嘴。
“不!你不能……”
他所有的不甘、驚恐和悔恨,最終隻化作了這三個字。
也就在這時,一聲驚怒交加的暴喝,從遠方的天際炸響。
“小輩,住手!”
然而,這聲暴喝,並沒能讓潘小賢的指尖,有哪怕一絲一毫的停頓。
一道凝練到極致的青色指力,無聲地劃破空間,後發先至,精準無比地印在了秦岸的胸口。
“噗!”
秦岸身上的黑袍,瞬間炸成無數碎片。
他整個人,像一個被攻城錘正麵擊中的沙袋,猛地向後倒飛出去。
“轟!”
一聲巨響。
他的身體,被那股無可匹敵的巨力,死死地轟進了後方堅硬的岩壁之中,
整個上半身都鑲嵌了進去,隻留下兩條腿在外麵無力地抽搐著。
那姿勢,那場景,與一年多前,潘小賢被他一記魔煞指轟在山壁上的樣子,何其相似。
隻是這一次,潘小賢要的,是他的命。
秦岸鑲嵌在岩壁裡,眼中的神采,正在飛速地消散,瞳孔開始擴散,失焦。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五臟六腑,連同神魂,都在那一指之下,被徹底震成了齏粉。
在意識徹底陷入黑暗的最後一刻,他腦子裡隻剩下最後一個念頭。
原來……被碾壓,是這種感覺……
秦岸的氣息,如同風中殘燭,迅速衰弱下去。
潘小賢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中,漠然地注視著這一切。
他沒有立刻下殺手,補上最後一擊,反而像一個欣賞著自己傑作的藝術家,仔細品味著仇人臨死前的絕望。
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更不是什麼得道高人。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而且要用最能讓對方痛苦的方式來報。這,就是他賴以生存的信條。
就在秦岸即將徹底斷氣的瞬間,一道蒼老的身影,帶著滔天的怒火,突兀地出現在祭壇上空。
那是一個身穿灰色長袍,須發皆白的老者。
他麵容枯槁,鷹鉤鼻,一雙三角眼閃爍著毒蛇般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