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賢那間偏僻小院的木門,如同被歲月遺忘,
門上那塊刻著“免”字的藍色晶石牌子,早已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再不見一絲光澤。
他不知道,就在他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當“補鍋匠”的這段時間裡,外麵的世界,早已亂成了一鍋粥。
自他銷聲匿跡開始,聖教就像是瘋了一般,開始不計代價地,瘋狂衝擊太玄宗在黑石原一帶的所有據點和巡邏弟子。
一時間,戰火重燃,其慘烈程度,遠勝以往。
起初,太玄宗高層還以為是聖教又在發什麼瘋,但隨著戰事的升級,一些小道消息,也通過各種渠道,慢慢流傳開來。
據說,聖教那位身份尊貴、不可一世的聖子,
在黑石原被太玄宗一位神秘的雷修高手打成了重傷,
不僅斷了一臂,連本源都受到了重創,險些跌落境界。
此消息一出,舉宗嘩然。
聖教聖子是何等人物?那是年輕一代中金字塔頂尖的存在,
源陽境後期的頂尖高手,傳聞曾有硬撼天星境老怪而不敗的恐怖戰績。
這樣的人物,竟然被同輩的太玄宗弟子打殘了?
而且,還是個此前從未聽說過的雷修高手?
一時間,整個太玄宗,從外門雜役到內門長老,
都在瘋狂地猜測,這位橫空出世,為宗門掙下天大顏麵的猛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內門,雲海之上的懸浮仙山。
今日,幾位平日裡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天星境老怪,難得地聚在了一起。
山頂雅廳內,雲霧繚繞,仙音渺渺。
“王老鬼,聖教那幫瘋狗叫囂的那個雷修,不會真是你那個寶貝徒弟李雲海吧?”
一位麵容清臒的八卦袍老者,呷了一口靈茶,似笑非笑地看向王玄策。
半年前,李雲海突破源陽境,引動“三陽聚頂”異象,風頭一時無兩,被譽為太玄宗千年不遇的麒麟子。
若說宗門年輕一代誰有這個實力,眾人第一個想到的,自然就是他。
王玄策聞言,緩緩搖了搖頭,那張老臉上,難得地帶上了一絲凝重。
“雲海那孩子,主修的是我這一脈的‘浩然劍訣’,雖也涉獵了一些其他術法,但絕非雷修。
況且,自從老夫為他求下那枚‘紫極道丹’後,他便一直在死關之中,至今未出,此事與他無關。”
八卦袍老者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王玄策的話,他們是信的。
“說起雷修……”王玄策的目光,轉向了在座唯一的一位女修。
那是一位身穿月白宮裝,容貌絕美,氣質清冷如九天玄女般的美婦。
她便是太玄宗雷法一脈的執掌者,天星境大能,紫霄仙子。
紫霄仙子察覺到眾人的目光,紅唇輕啟,聲音清冷如玉珠落盤:“我雖主修雷法,但門下親傳弟子,唯有清寒一人。
那孩子主修的是冰係功法,雷法隻是輔修,斷然沒有那個實力。至於本座……”
她嘴角勾起一抹清傲的弧度,“若是我親自出手,那個什麼聖子,連逃回聖教的機會都不會有。
更何況,本座還不至於自降身份,去對一個源陽境的小輩動手。”
此言一出,在座的幾位老怪都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天星境的存在,舉手投足間便能引動天地法則,那是另一個生命層次。
若真是紫霄仙子出手,那聖子彆說斷臂,恐怕連一粒塵埃都留不下來。
一時間,雅廳內的氣氛,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不是李雲海,也不是紫霄仙子一脈。
那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雷修高手,到底是從哪個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不管他是誰,終歸是我太玄宗的弟子。”
一直端坐主位,沉默不語的一位中年人,終於開口了。
他身穿玄色龍紋道袍,麵容威嚴,不怒自威,正是太玄宗現任掌門,玄陽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