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賢的心,涼了半截。
看來,想集齊“丹、器、法”三係垃圾,召喚神龍的偉大計劃,剛一開始就宣告破產了。
他有些悻悻地離開了傳功閣。
雖然有些失望,但轉念一想,能拿下丹、器兩堂,已經是天大的運氣,做人不能太貪心。
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先把這兩座金山挖明白了再說。
想通了這一點,他心情又好了起來,準備回坊市買點辟穀丹,
順便采購一些生活用品,為自己即將開始的“雙麵臥底”生涯做準備。
就在他沉浸在暴發戶式的幻想中,腳步都輕快了幾分時,他與一道身影擦肩而過。
那身影穿著一身素白的宗門服飾,身段窈窕,氣質清冷,如同雪山之巔不化的冰蓮。
潘小賢滿腦子都是發財大計,壓根沒注意到身邊經過了誰,依舊自顧自地往前走,嘴裡還哼著不著調的曲子。
然而,那道白色的身影,卻在他走過之後,猛地頓住了腳步。
林清寒緩緩轉過身,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裡,第一次出現了堪稱“震撼”的情緒波動。
她看著那個漸行漸遠的、略顯嘚瑟的背影,腦子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是他?
那個雜役弟子?
怎麼可能!
林清寒的記憶力,如同她的劍一般,精準而鋒利。她清晰地記得關於這個男人的一切。
第一次見他,是在外門雜役區那座荒僻的山上。
當時,她和林軒師兄追捕魔修,那時的他,修為不過煉氣三層,
氣息虛浮,滿臉的驚恐與卑微,像一隻隨時會被碾死的螻蟻。
她甚至懶得多看他一眼,隻是覺得他儲物戒裡那堆破爛有些可笑,便隨手放他走了。
第二次見麵,是在千機墓那場慘烈的混戰之後。
他如鬼魅般出現,用一種她聞所未聞的詭異藥膏,解了她身上的奇毒,救了她一命。
那時的他,修為已經飆升到了煉氣五層左右。
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一個毫無背景的雜役,能有如此進境,
已經讓她感到驚奇,認為他或許是得了什麼奇遇,算得上是人中翹楚。
她曾動過惜才之心,想將他收入自己門下,當個記名弟子培養。
可這小子卻像防賊一樣,油鹽不進,用一套漏洞百出的“家有老母”的說辭,嚴詞拒絕了她,然後溜得比兔子還快。
自那以後,她便沒再關注過他。
在她想來,一個沒有宗門資源傾斜,僅憑一點奇遇的小修,煉氣境或許能走得順一些,
但源陽境那道天塹,幾乎不可能跨越。此生,或許都不會再有交集。
可現在,她看到了什麼?
他穿著的,是唯有源陽境內門弟子才有資格穿的製式法袍!
那法袍上用銀線繡著繁複的聚靈陣紋,行走之間,隱隱有流光運轉。
這不是外門弟子能擁有的東西。
這意味著,他,一個她印象中資質平平、靠撿破爛為生的雜役,
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靠自己……突破到了源陽境?!
這已經不是“奇遇”兩個字可以解釋的了。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就算是宗門裡那些被譽為千年一遇的“天”字號天才,
拿著海量的資源硬灌,也不可能達到如此恐怖的修行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