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了捏自己的大腿,疼。
再看看手裡的丹藥,是真的。
他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整個人像是被抽掉了骨頭,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冷汗,直到此刻,才從他的後背爭先恐後地冒了出來,浸透了衣衫。
刺激,太他媽刺激了。
這一晚上經曆的大起大落,比他兩輩子加起來都多。
他癱在地上,傻笑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將那枚丹藥吞了下去。
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溫暖的洪流,瞬間衝入四肢百骸。
那股盤踞在他體內,折磨了他數日的極寒劍意,
在這股暖流的衝擊下,如同春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瓦解。
傷口處傳來一陣酥麻的癢意,幾個呼吸之間,
那道猙獰的劍傷,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最後隻留下一道淺淺的粉色印記。
潘小賢活動了一下身體,隻覺得前所未有的舒暢。
“媽的,有後台就是不一樣。”他忍不住咂了咂嘴,心裡對林清寒的忌憚,又深了一層。
隨手就能拿出這種品階的療傷聖藥,還能隨意進出宗門禁地,
這位林師姐的背景,恐怕比他想象的還要深厚。
跟著她混,風險是大,但收益……好像也大得離譜啊。
他從地上一躍而起,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眼中的恐懼和絕望已經徹底被一種名為“野心”的火焰所取代。
不就是禁地嗎?不就是賭命嗎?
穿到這個世界,哪天不是在賭命?
賭了!
隻要能從雷池裡活著出來,什麼陳慕群,什麼戒律堂,到時候誰弄死誰,還不一定呢!
接下來的兩日,潘小賢過得異常低調。
一方麵,是為了躲避陳慕群可能展開的調查。
雖然他自認手腳乾淨,但做賊心虛,還是小心為上。
另一方麵,他也在為即將到來的禁地之行,做著最後的準備。
他將自己搜刮來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法寶、符篆,全部翻了出來,分門彆類,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
能用的,不能用的,一次性的,可以重複利用的……
甚至,他還從儲物戒的角落裡,翻出了幾件當初在雜役區跟人打架時,繳獲來的、品質低劣的護身法器。
雖然這些東西在他現在看來,跟紙糊的沒什麼區彆,
但本著“蚊子再小也是肉”的原則,他還是把它們都帶上了。
萬一到時候,能擋一下呢?哪怕隻能擋零點零一秒,那也是生與死的區彆。
這兩天,外門的氣氛也愈發緊張。
陳飛被打成廢人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整個外門。
據說陳慕群長老雷霆大怒,下令戒律堂徹查此事,一時間,
外門人心惶惶,不少平日裡跟陳飛有過節的弟子,都被叫去問話,搞得雞飛狗跳。
潘小賢聽著這些風聲,心裡一邊暗爽,一邊又有些後怕。
幸虧自己抱上了林清寒這條又粗又壯的大腿,不然等陳慕群查到自己頭上,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現在隻盼著能早點進入雷澤秘境,等他神功大成,
脫胎換骨,到時候就算是天星境長老,他也有底氣掰一掰手腕。
時間,就在這種緊張而又期待的煎熬中,悄然流逝。
很快,便到了約定的那一天。
天還未亮,一輪殘月掛在天邊,散發著清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