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饒命……”趙括用儘了最後一絲力氣,從喉嚨裡,擠出了這幾個字。
他的聲音,嘶啞、乾澀,充滿了卑微的祈求。
曾經的倨傲,曾經的野心,在這一刻,都化作了最卑賤的塵埃。
潘小賢沒有看他,甚至沒有再多看任何一個跪在地上的人。
對他而言,這些人,從始至終,都隻是路邊的石子,隨手踢開便好,根本不值得他投入過多的關注。
他轉身,走回到龍武身邊。
“還能走嗎?”
“能!”龍武掙紮著站起身,雖然身體還有些虛弱,但他的腰杆,挺得筆直。
他的目光,掃過那個癱在牆角,如同死狗一般的趙括,眼中沒有絲毫憐憫,隻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意。
“走吧,這裡已經不適合你了。”潘小賢說道。
他帶著龍武,朝著院外走去。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再對趙括等人,做出任何處置。
劫後餘生的眾人,癱在地上,如同瀕死的魚,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來之不易的空氣。
每個人,都感覺像是從鬼門關裡,走了一遭。
而那些從始至終,都站在牆角,目睹了這一切的西院雜役們,此刻,卻是一個個,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們的臉上,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
他們的眼中,燃燒著一團前所未有的,熾熱的火焰。
一個老雜役,顫抖著,伸出手,摸了摸潘小賢剛才站立過的地方,仿佛那裡還殘留著一絲神聖的氣息。
“源陽境……我們的潘師兄……不,潘前輩……他真的……真的做到了……”
“從雜役,到源陽……原來……原來我們這些被扔在垃圾堆裡的人,真的……真的也能看到天上的太陽……”
一個年輕的雜役,死死地攥著拳頭,他的身體,因為過度激動而微微顫抖。
他看著那個被撞塌的院牆,看著那個昏死過去的孫執事,看著那些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的外門弟子。
他第一次發現,那些曾經在他眼中,高不可攀,可以隨意決定他們生死的“大人物”,原來,也這麼脆弱,也這麼不堪一擊。
而那個創造了這一切奇跡的人,曾經,也和他們一樣。
睡一樣的通鋪,乾一樣的臟活,吃一樣的餿飯。
他可以,我們,為什麼不可以?
這個念頭,像一顆被點燃的火種,在每一個西院雜役的心中,迅速地燎原。
他們彼此對視,從對方的眼中,都看到了一種名為“希望”和“野心”的東西。
那是一種,足以改變命運的力量。
與此同時。
太玄宗,內門深處,一座終年被紫色雲霧繚繞的山峰之上。
紫霄峰,紫霄殿。
林清寒一襲白衣,靜靜地站在殿下,她那張清冷如冰雪的臉上,依舊帶著一絲尚未完全褪去的蒼白。
在她的麵前,一道朦朧的,看不清麵容的紫色身影,慵懶地斜倚在華美的寶座之上。
正是紫霄仙子。
“你是說,那小子不僅沒死在雷澤秘境,反而把一顆雷源珠給喂飽了,最後還用他的的黑色雷霆,跟雷帝之心玩起了拔河,硬生生把它給容了?”
紫霄仙子的聲音,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驚訝和幾分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