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把林清寒又罵了一百遍,嘴上卻長歎一聲,用一種飽經滄桑的語氣說道:“此事說來話長,
貧道誤入一處名為‘葬花宮’的上古遺跡,被其中的女魔頭暗算,
不僅法衣儘毀,還被隨機傳送……唉,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罷。”
他這番話半真半假,既解釋了裸奔的原因,又順便給林清寒扣上了一頂“女魔頭”的帽子,心裡頓時舒坦了不少。
青源長老聽得一愣一愣的,上古遺跡?女魔頭?
聽起來就是一出驚心動魄的傳奇故事。
他再看潘小賢,眼神中不由得多了一絲同情和敬佩。
能在女魔頭手下逃生,還順走了人家的……咳咳,這位烏傷道友,果然不是一般人。
“原來如此,是貧道失言了。”青源長老歉意地拱了拱手,隨即麵色一肅,
“此地乃是我太玄宗與血煞聖教交戰的前線,魔龍嶺。
道友,你現在距離太玄宗山門,恐怕已有萬裡之遙。”
“什麼?萬……裡?”
潘小賢的聲音都變了調,麵具都差點沒戴穩。
他預感到自己被傳送得很遠,但沒想到會這麼遠!
萬裡之遙?這是什麼概念?以他現在源陽境的修為,
就算不眠不休地禦空飛行,也得飛上半個月!更彆說中途可能遇到的各種危險。
“完了,這下徹底回不去了。”
潘小賢心裡一片冰涼,一種背井離鄉的悲涼感油然而生。
他現在就是個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
青源長老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以為他是因為回家的路途遙遠而發愁,
便開口邀請道:“烏傷道友,如今血煞聖教攻勢正猛,我等在此地協助青雲門駐守,正缺人手。
道友若是不嫌棄,可願暫留此地,與我等一同對抗魔道?待戰事稍緩,貧道再想辦法,助道友返回宗門。”
他這是起了愛才之心。
一位實力如此強橫的源陽境修士,若能留下,對整個戰局都將是巨大的助力。
潘小賢心裡飛快地盤算起來。
走?往哪走?人生地不熟,外麵全是血煞聖教的妖人,自己一個人亂晃,就是個活靶子。
留?雖然要打仗,但至少有組織,有照應,安全係數大大提高。
而且這老頭說了,以後會想辦法送自己回去。
兩害相權取其輕。
“唉。”潘小賢再次長歎一聲,擺出一副高人風範,用沉痛的語氣說道,“也罷。
降妖除魔,本是我輩正道修士的本分。
既然貧道機緣巧合來到此地,豈能坐視魔焰滔天而不管?便在此地,叨擾一段時日了。”
他心裡想的卻是:“媽的,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先混吃混喝,保住小命再說。等攢夠了跑路費,再想辦法溜。”
青源長老見他答應,頓時大喜過望:“道友高義!貧道代魔龍嶺數萬生靈,謝過道友!”
說著,他便熱情地邀請潘小賢,進入了峽穀內太玄宗的臨時駐地。
駐地依山而建,在堅硬的岩壁上開鑿出了一個個簡陋的洞府,外麵有陣法守護,看起來頗為堅固。
一路上,那些太玄宗的弟子們,都用好奇和敬畏的目光打量著潘小賢。
尤其是之前那個捂著眼睛尖叫的女弟子,此刻正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偷偷地瞄著他,小臉紅撲撲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潘小賢被看得渾身不自在,隻能挺直了腰板,努力維持著自己“烏傷”前輩的高冷人設。
他被安排進了一個獨立的石洞,雖然簡陋,但靈氣還算充裕。
青源長老又客套了幾句,送來了一些療傷的丹藥和食物,便告辭離去,說是要去處理戰後事宜。
石門“轟隆”一聲關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潘小賢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倒在石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