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更多熟悉的麵孔，全都用怨毒的眼神盯著他。
李淩虛，你可知錯了？
數百道聲音在耳邊同時響起，震得他耳膜生疼。李淩虛的膝蓋一軟，跪倒在地。鮮血從掌心滴落，在血海上激起一圈圈漣漪，每一圈都映出他扭曲的臉。
血海如退潮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蕪的墳場。
陰森的墓碑鱗次櫛比，每塊碑上都刻著相同的文字：李淩虛之罪。新翻的泥土散發著腐臭味，無數枯骨從墓碑後伸出，手指抓撓著地麵。
李淩虛艱難地站起身，指尖已經發黑——這是被幽冥腐氣侵蝕的征兆。他感覺四肢百骸都在疼痛，仿佛有無數螞蟻在啃噬血肉。
這就是你的結局。
冰冷的聲音在耳邊回蕩。李淩虛循聲望去，看到前方立著一麵巨大的青銅鏡，鏡麵幽光閃爍。
他緩步上前，鏡中倒映出的卻是一個陌生的身影：
一張布滿皺紋的臉：眼睛深陷，布滿血絲，手上布滿老繭，指節粗大，身上穿著一件破舊的灰色長袍。
這......不可能是我......
鏡中的冷笑：這就是你選擇的道路。為了力量，不惜犧牲一切。最終你會變成這副模樣，孤獨地死在無人知曉的角落。
李淩虛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鮮血滴落在鏡麵上。突然，鏡麵劇烈搖晃，裡麵的人影變得模糊，漸漸與他本人重合。
不......這不是真相......李淩虛撕心裂肺地喊道。
就在他即將崩潰的瞬間，體內突然傳來一陣灼熱感。八荒古星隕劍發出清越的長吟，劍身上的星辰紋路亮起耀眼的金光，暫時驅散了周圍的腐氣。
血海再次翻湧，這次呈現出的景象讓李淩虛渾身血液幾乎凝固。
衝天的火光中，玄天閣巍峨的建築群正在崩塌。熊熊烈焰吞噬著千年道統，殿宇在火舌中扭曲變形，發出痛苦的呻吟。李淩虛看到自己站在廢墟中央，雙眼赤紅如血，臉上布滿淚痕與血跡。
不...這不可能...李淩虛喃喃自語，喉嚨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
玄天閣閣主玄微子的身影從火海中走出，他的道袍已被燒得焦黑，臉上布滿燒傷的痕跡。老人顫抖著伸出枯槁的手指，指向李淩虛：你...你為了變強...竟然...
畫麵急速切換。李淩虛看到自己手持染血的長劍，劍尖滴落的血珠在月光下閃爍著妖異的光芒。他麵無表情地走過滿地屍骸，每一步都踏在破碎的道袍與斷裂的劍身上。
你不是這樣的...李淩虛低聲自語，淚水模糊了視線。
突然，一個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永遠無法救回他們。
李淩虛猛地轉身。一把漆黑的長劍破空而來，直刺他的胸膛。劍身泛著幽綠的寒光，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朽氣息。
這是幻影...李淩虛瞬間清醒。他本能地舉劍格擋，八荒古星隕劍與幻影的長劍相撞，火星四濺。
可我從未想過放棄！李淩虛怒吼著，將全身的靈力注入劍中。
劍尖穿過幻影的瞬間，劇痛從掌心傳來。李淩虛低頭一看，自己的手掌已經被幻影長劍刺穿，鮮血順著劍柄滴落。更可怕的是，他看到幻影的身後，竟是無數同樣持劍的身影，全都麵容模糊，唯有眼神中充滿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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