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亂作一團。
趙莽帶來的恐怖威壓和赤裸勒索尚未散去,少主林風重傷昏迷、生死未卜的消息又如同重錘,狠狠砸在每個林家人的心頭。
大廳內,氣氛壓抑得幾乎令人窒息。林震天臉色鐵青,坐在主位之上,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發出沉悶的嗒嗒聲,顯露出內心的焦灼與震怒。下方,林家各位長老、管事麵麵相覷,無人敢先開口。
十萬靈石!百瓶極品丹藥!
這對如今底蘊消耗大半的林家來說,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天文數字!即便掏空家族庫房,變賣部分產業,也遠遠不夠!
更何況,交出這些,林家也就徹底垮了,從此淪為黑岩城的附庸甚至奴仆,任人宰割。
但不交?三天之後,趙莽那煞神再次降臨,誰能抵擋?開元境巔峰的怒火,足以將整個林家從清河鎮抹去!
“家主……此事……該如何是好?”一位負責家族財政的長老,聲音乾澀地打破了沉默,臉上寫滿了絕望。
林震天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中已布滿血絲,卻帶著一家之主的決絕:“庫房裡還有多少能動用的靈石和丹藥?”
“靈石不足三萬,丹藥……能稱得上極品的,不足十瓶,還大多是療傷所用……”財政長老的聲音越來越低。
杯水車薪!
眾人臉上絕望之色更濃。
“大長老呢?”林震天忽然看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眼觀鼻鼻觀心的大長老林山。這種家族存亡的時刻,他需要集中所有力量。
林山緩緩抬起頭,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語氣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老家主在世時,便一再告誡,行事需穩健,不可輕易樹敵。如今少主惹下如此滔天大禍,卻要整個家族來承擔後果……唉,老夫也是心力交瘁,無計可施啊。”
這話看似無奈,實則將責任全推到了林風頭上,並隱隱表達了撇清關係之意。他那一係的幾人,也紛紛附和,言語間透露出“分家各顧各”的意思。
“你!”林震天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林山!現在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嗎?!風兒是為了家族才去黑風山脈尋找機緣!如今家族有難,你竟想獨善其身?!”
“家主息怒。”林山不鹹不淡地回應,“並非老夫想獨善其身,實在是無力回天。或許……交出少主,平息副城主怒火,是代價最小的選擇……”
“放屁!”林震天氣得渾身發抖,“誰敢動風兒,我先劈了他!”
會議不歡而散,甚至加劇了內部的分裂。大長老一係明顯開始為自己謀劃後路,甚至暗中派人接觸李家他們還不知道李家此刻的內亂)。
林家,已然走到了分崩離析的邊緣。
內部矛盾激化:巨額債務壓頂,家族高層意見分歧,瀕臨分裂,林震天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而此刻,林風的臥房內。
氣氛同樣緊張。幾名藥師圍著昏迷不醒的林風,愁眉不展。林風臉色赤紅,渾身滾燙,皮膚下仿佛有火苗在竄動,嘴角不斷溢出暗紅色的、帶著腥臭氣的血液。他的氣息極其紊亂,時而狂暴如火,時而微弱如絲。
“奇怪……少主脈象灼熱狂暴,似有火毒攻心之兆,但又虛浮無力,根基搖動……這……這簡直是兩種截然相反的傷勢混雜在一起,老夫行醫數十年,從未見過如此古怪的情況!”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藥師搖頭歎息,束手無策。
“若是強行用寒性丹藥壓製火毒,恐怕會瞬間擊垮他虛弱的根基,立刻斃命!可若放任不管,火毒焚心,也是死路一條!難!難!難!”
林震天在一旁聽得心如刀絞,雙目赤紅:“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幾位藥師麵麵相覷,最終都無奈地低下了頭。
就在這絕望彌漫之時,一個聲音怯生生地響起:
“家主……或許……或許可以讓我試試?”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直守在床邊、滿臉“焦急悲痛”的淩弈抬起了頭。
“你?”林震天一愣,幾位老藥師更是皺起了眉頭,麵露不悅。一個旁係小子,懂什麼醫術?
淩弈臉上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懇切:“晚輩不敢欺瞞家主。晚輩祖上曾傳下一道偏方,名為‘冰火淬脈法’,專門應對這種元氣暴走、火毒內侵又兼根基受損的古怪傷勢。隻是……此法極為凶險,且需要一種極其罕見的主藥‘寒髓枝’為引,晚輩也隻是在古籍中見過,從未實踐過……”
他這話半真半假,聽起來極不靠譜,像是走投無路下的胡言亂語。
“荒謬!”一位老藥師立刻斥責,“什麼冰火淬脈,聞所未聞!況且‘寒髓枝’乃是極寒之物,與少主體內火毒相衝,用之無疑火上澆油!小子,你想害死少主嗎?!”
林震天也麵露遲疑。
淩弈卻毫不退縮,眼神“真誠”地看著林震天:“家主!少爺如今情況,諸位大師已束手無策,繼續拖延必死無疑!為何不賭一把?萬一……萬一有效呢?晚輩願立下軍令狀,若救治失敗,甘願陪少爺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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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堅定,語氣決絕,那種“忠仆”赴死般的姿態,深深打動了正處於絕望邊緣的林震天。
是啊,還有比現在更壞的結果嗎?死馬當活馬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