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風城西的宅院安靜了下來。星算子和包打聽開始按照計劃,如同蜘蛛般悄無聲息地編織著情報網絡。淩弈則深居簡出,大部分時間都在靜室中修煉,鞏固神海六重的修為,同時進一步參悟《星隕指》與《虛空識界》。
閒暇時,他也會戴上“百幻麵具”,變幻成不同的容貌,在流風城的大街小巷中漫步,親身感受這座城市的脈搏,並暗中物色著完成“歪嘴龍王”任務的合適人選。
幾天觀察下來,他對流風城的混亂有了更直觀的認識。當街鬥毆、幫派火並幾乎每日都在上演,城主府的衛兵往往在事情結束後才姍姍來遲,收拾殘局。在這裡,實力和背景是唯一的通行證。
他也見識了漕幫弟子在碼頭的囂張,以及金家商鋪的奢華。這兩個地頭蛇,一個掌控著流風城的物流命脈,一個掌握著經濟動脈,彼此間明爭暗鬥不斷,維持著一種脆弱的平衡。
至於合適的人選,卻並不好找。“歪嘴龍王”的核心在於反差感,需要一個前期看起來落魄、受辱,後期能爆發出驚人能量的人物。這樣的人,要麼是真龍潛淵,要麼就是……需要他來“製造”。
這一日傍晚,淩弈化身成一個麵色蠟黃的書生,在城西一家名為“醉清風”的低檔酒樓角落自斟自飲。這裡魚龍混雜,是三教九流信息的彙聚地之一。
耳邊充斥著各種粗鄙又鮮活的語言:
“聽說了嗎?漕幫和三河幫為了西碼頭的份額,明天約了在城外亂石坡乾架!”
“金家這次百商大會,據說弄來了一株五百年的‘赤陽參’,好多人都盯著呢!”
“媽的,最近手氣真背,欠了黑蛇幫的靈石都快還不上了……”
淩弈的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酒樓內形形色色的人,最終停留在靠窗的一個獨飲青年身上。
那青年約莫二十出頭,衣衫洗得發白,甚至有幾處不顯眼的補丁,麵容憔悴,眼神黯淡,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落魄氣息。他修為不高,隻有開元境七八重的樣子,獨自喝著最劣質的燒刀子,與周圍喧囂的環境格格不入。
引起淩弈注意的,並非他的落魄,而是他握杯的手——指節粗大,布滿老繭,虎口位置尤其明顯,那是常年練習某種兵器留下的痕跡。而且,儘管他眼神黯淡,但偶爾抬眼看向窗外漕幫旗幟時,眼底深處會閃過一抹極難察覺的恨意與不甘。
“有點意思。”淩弈心中微動。落魄,有故事,似乎還身懷不錯的武技根底,這正符合“前期受辱”的形象。
他不動聲色地釋放出一絲微弱的神識,如同觸角般輕輕掠過那青年。一股隱晦的、帶著銳利氣息的元力波動被感知到,雖然微弱,但品質似乎不低,絕非普通散修所能擁有。
“或許是個合適的人選……”淩弈正思索著如何接觸。
就在這時,酒樓門口一陣騷動,五六個穿著統一黑色勁裝、胸口繡著一條猙獰黑蛇的壯漢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為首一人是個刀疤臉,氣息凶悍,有著氣動境初期的修為。
“黑蛇幫的人!”酒樓裡頓時安靜了不少,不少人露出忌憚之色。
那刀疤臉目光掃視一圈,最終落在了窗邊那個落魄青年身上,臉上露出獰笑:“姓林的!可讓老子找到你了!欠我們幫主的靈石,今天到期了,連本帶利,一百下品靈石,拿來吧!”
那落魄青年身體一顫,握杯的手緊了緊,低聲道:“蛇五爺,再寬限幾日,我……我一定想辦法湊齊。”
“寬限?”刀疤臉蛇五嗤笑一聲,上前一步,一把拍掉青年手中的酒杯,劣酒灑了一地,“老子寬限你,誰寬限老子?拿不出靈石,就跟我們走一趟吧!我們幫主正好缺個沙包練手!”
他身後的幾個幫眾也圍了上來,不懷好意地笑著。
青年臉色慘白,咬牙道:“你們……你們彆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蛇五哈哈大笑,伸手就去抓青年的衣領,“老子今天就欺負你了,怎麼著?”
眼看青年就要被強行拖走,酒樓內眾人或是漠然,或是幸災樂禍,無人敢出聲。
就在蛇五的手即將碰到青年的刹那——
“啪!”
一聲輕響,一顆花生米不知從何處飛來,精準地打在了蛇五的手腕穴道上。
蛇五隻覺得手腕一麻,整條手臂瞬間酸軟無力,抓向青年的動作頓時僵住。
“誰?!哪個不開眼的敢管我們黑蛇幫的閒事?!”蛇五又驚又怒,捂著手腕厲聲喝道,凶狠的目光掃視全場。
角落裡,那個麵色蠟黃的書生淩弈)慢悠悠地又剝了一顆花生米,丟進嘴裡,含糊不清地道:“光天化日……呃,不對,是華燈初上,朗朗乾坤,強搶民男,不太好吧?”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絲戲謔。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到了淩弈身上。
蛇五盯著淩弈,感應到他身上隻有開元境左右的氣息淩弈偽裝),頓時怒火中燒:“媽的,一個窮酸書生也敢多管閒事?給我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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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黑蛇幫眾立刻調轉目標,獰笑著撲向淩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