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鼎之溫暖的手掌輕輕撫過我的發頂,門外卻傳來師父震怒的吼聲:陳熙瑤!你這丫頭是要造反嗎?還不快滾出來!看看你乾的好事!!
我的心猛地一顫,眼眶瞬間濕潤,求助地望向身旁的雲哥哥:怎麼辦...聲音裡帶著明顯的哭腔。
葉鼎之握緊我的手,堅定地拉開了房門。隻見師父背對著我們,寬大的衣袖無風自動,顯然氣得不輕。我一聲跪倒在地:師父...瑤瑤知錯了,您彆生氣好不好...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幾乎變成了嗚咽。
這時,翎宸師兄和師姐終於趕到。我偷偷抬眼,朝他們使了個眼色,眼中滿是哀求。翎宸師兄見狀,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我一眼,師姐則無奈地搖頭歎氣。
葉鼎之見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模樣,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他溫熱的手掌輕輕搭在我肩上,想要扶我起身,卻感受到我固執地不肯動彈。
前輩,他轉向師父,聲音溫和卻堅定,是晚輩考慮不周,讓瑤瑤為難了。若要責罰,晚輩甘願領受。說著,他竟也單膝跪地,與我並肩而立,隻是地上寒涼,還請您先讓瑤瑤起來。
我驚訝地抬頭,看見他側臉在晨光中鍍著一層柔和的輪廓,眼中盛滿不忍。他悄悄用指尖碰了碰我發抖的手背,那溫度讓我鼻尖一酸。
師父的背影明顯僵了僵,寬袖下的拳頭鬆了又緊。翎宸師兄見狀,連忙上前兩步:師父,小師妹身子弱,要不...
師父的肩膀終於微微鬆懈下來,背對著我們長歎一聲:罷了罷了,起來吧!他揮袖的動作帶著幾分無奈,袖角掠過的風卻輕柔地拂過我的臉頰。
靈萱,師父頭也不回地喚道,帶你師妹去外麵走走,這丫頭眼睛都哭腫了。語氣雖硬,卻藏不住心疼。
師姐連忙上前扶我,悄悄在我耳邊說:師父這是給你台階下呢。我正要起身,膝蓋一軟差點又跪下去——原來跪得太久,雙腿都麻了。葉鼎之下意識伸手要扶,卻被師父一聲冷哼定在原地。
至於你,師父終於轉過身來,花白胡子氣得翹起,還有你這個幫凶,他瞪向翎宸師兄,跟我進去。老夫倒要聽聽,是哪裡來的豬這麼會拱我家水靈靈的小白菜!
師兄憋笑憋得滿臉通紅,葉鼎之倒是從容,對我安撫地眨眨眼,用口型無聲地說:等我。
師父氣得胡子直翹,一把拎起你的後衣領往門外丟)
哎喲!師父輕點!你撲騰兩下,被靈萱師姐眼疾手快地接住。
小祖宗,你可少說兩句吧!師姐哭笑不得,一把捂住你的嘴,半拖半抱往外帶,再拱火,你雲哥哥怕是要被師父打斷腿了!
你掙紮著回頭,從師姐指縫裡擠出最後一句:師父!打人不打臉啊!他要是破相了,瑤瑤就——
話沒說完,靜室的門已經被師父狠狠甩上,震得簷下風鈴叮當亂響。
門內傳來師父暴躁的吼聲)
臭小子!你給老夫老實交代!什麼時候盯上我家白菜的?!
翎宸師兄弱弱勸架:師父息怒,其實小師妹她自己也...
閉嘴!你還有臉說?!
門外,你和師姐麵麵相覷)
師姐鬆手,戳你腦門:這下滿意了?火上澆油你最在行。
你吐吐舌頭,扒著窗縫偷看,小聲嘀咕:雲哥哥抗揍著呢...應該...沒事吧?
屋內適時傳來葉鼎之溫潤如玉的應答聲)
前輩明鑒,晚輩對瑤瑤...誰準你叫這麼親熱的?!師父的咆哮震得窗欞都在抖。
師姐扶額:完了,今晚得準備跌打藥了。
屋內燭火搖曳,檀香嫋嫋)
師父端坐於太師椅上,指節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扶手,每一聲都像是敲在人心尖上。翎宸師兄垂手立在一旁,大氣不敢出,隻偷偷給葉鼎之使眼色。
葉鼎之背脊挺得筆直,半跪的姿態恭敬卻不卑微。他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聲音卻沉穩堅定:前輩教訓的是。是晚輩情難自禁,唐突了瑤瑤。
師父冷哼一聲,茶盞重重擱在案上:情難自禁?你小子倒是會挑詞兒!
葉鼎之昂首挺胸,眼眸之中仿佛有璀璨星辰閃爍:“但晚輩對瑤瑤的一片真心,天地可鑒。待我處理完瑣碎之事,必將以十裡紅妝迎娶佳人。”他忽地從腰間抽出佩劍,猶如一道閃電劃過天際,呈上眼前,信誓旦旦地說道:“若是日後有違此誓言,前輩大可親自執劍取我性命。”
師父的瞳孔猛地收縮)師兄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這豈不是相當於將自己的半條性命交了出去。
“哼,倒是難得,”師父的語氣終於有所鬆動,“記住你今天的話。若讓老夫知曉瑤瑤掉下一滴眼淚……”
不必前輩動手。葉鼎之突然拔出佩劍,寒光閃過,一縷墨發飄落掌心,葉某若有負瑤瑤,猶如此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