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元丹帶來的內力增長與體質改善是顯著的,但江易辰並未沉溺於這種力量提升的快感。他深知,無論是武道還是醫道,力量的積累固然重要,但對“道”的理解與感悟,才是決定未來能走多遠的根本。
隨著實力漸複,尤其是精神力在煉丹和符文嘗試中的錘煉,他看待世界的視角,也在悄然發生著變化。不再僅僅局限於肉眼所見,耳中所聞,而是開始嘗試去感知那無形無質、卻又無處不在的“氣”與“理”。
這一日,他並未急於衝擊【二流武者】的瓶頸,而是再次沉入識海,仔細研讀《逍遙醫經》中關於“陰陽五行”的核心篇章。
“陰陽者,天地之道也,萬物之綱紀,變化之父母,生殺之本始……”
“陰平陽秘,精神乃治;陰陽離決,精氣乃絕……”
這些原本有些晦澀抽象的理論,此刻在他腦海中,卻與自身的修煉體會、對周圍環境的感知,漸漸重合起來。
他回想起自身傷勢的恢複。外傷為陽,易治;內傷、暗傷為陰,難愈。需以溫陽內力陽)化開淤血寒凝陰),再以滋陰藥力如培元丹中的黃精等)濡養受損經脈,方能陰陽調和,徹底康複。
他又想到煉製培元丹的過程。火力為陽,用以淬煉、融合藥性;但若火力過猛陽盛),則丹藥焦糊,藥性儘失陰竭)。需以文火陰)徐徐圖之,武火陽)關鍵時刻逼出雜質,方能陰陽相濟,成丹有望。
“原來如此……”江易辰心中明悟漸生,“醫道、丹道、乃至武道,其根本,似乎都離不開這陰陽平衡、五行生克之理。”
心有所感,他走出雜物間,立於小院之中,第一次以一種全新的目光,打量起這座他居住了五年的姬家莊園。
目光首先落在自家這二房偏院。位置偏僻,常年少見陽光,潮濕陰冷,此為陰盛。院內雖有草木,卻多萎靡不振,缺乏生機勃勃的向上之氣陽),導致氣場滯澀,不利於居住與修煉。他之前的風水調整,懸掛銅錢化解形煞,挪動床鋪避開穿堂風,本質上都是在試圖增加一絲“陽”的流動與穩定,以求陰陽平衡。
隨即,他的目光投向莊園核心的主宅區域。
主宅坐北朝南,地勢高昂,建築宏偉,琉璃瓦在陽光下反射著刺目的光芒。那裡人氣旺盛,往來皆是姬家核心子弟與仆從,喧囂熱鬨,陽氣極盛。
然而,在江易辰此刻的感知中,那片區域的“陽氣”卻顯得有些……燥烈,甚至帶著一絲虛浮。仿佛烈火烹油,雖聲勢浩大,卻少了一種底蘊深厚的溫煦與內斂。尤其是幾處新建的、追求奢華視覺效果的尖頂建築,更是如同利劍刺天,破壞了整體氣場的圓融。
陽盛而陰衰!
他忽然明白了為何姬家內部傾軋如此嚴重,大房子弟為何大多性格驕橫跋扈。長期處於這種陽亢燥烈的環境氣場影響下,人心自然也容易變得浮躁、激進,缺乏包容與沉澱。而他們二房所在的這處偏院,陰氣過重,則容易讓人意誌消沉,鬱結於心,嶽母蘇映雪的病情,與此恐怕也不無關係。
“孤陰不生,獨陽不長。”江易辰喃喃自語,“一個家族的宅院氣場尚且如此失衡,其內部又怎能和睦興旺?”
這番感悟,讓他對姬家目前的局麵,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這不僅僅是權力和利益的爭奪,更深藏著環境氣場對人心、對運勢的潛移默化之影響。
他將這陰陽觀念,嘗試融入自身的醫武體係。
醫道上,看待病症,不再僅僅局限於寒熱虛實表象,更能從陰陽失衡的根本去思考病機。例如嶽母之病,是長期情誌不舒耗傷心陰、肝陰),加之居住環境陰冷外邪引動),導致體內陰陽俱虛,而以陽虛寒凝為標,故見心痛、畏寒。治療則需滋陰與溫陽並舉,而非一味溫散。
武道上,運轉內力時,也開始有意無意地遵循陰陽相濟之理。發力時剛猛迅疾為陽,收力時柔韌綿長為陰;進攻如烈火燎原陽),防守如深潭蓄水陰)。雖然隻是初步的嘗試,卻讓他對內力的掌控更加圓轉自如,少了幾分之前的生硬,多了一絲流水般的順暢。
他甚至開始思考自身。《昊天武訣》至陽至剛,走的似乎是純陽路數,而《逍遙醫經》博大精深,更重調和平衡。未來自己的道路,是該偏向一極,還是尋求陰陽共濟?
這個問題暫時沒有答案,但能夠思考這個問題本身,就意味著他的視野和格局,已經超越了單純的力量積累,開始觸及更深層的道境。
這種認知層麵的提升,雖未直接帶來內力的暴漲,卻讓他整個人的氣息變得更加內斂、深沉。眸中神光流轉間,仿佛蘊含著對世事規律的洞察。
他站在院中,身形依舊不算高大,卻仿佛與周圍的環境氣場產生了一種微妙的共鳴。陽光落在他身上,不再顯得刺眼,反而被他身上那股初具雛形的、圓融的氣息所吸納、調和。
姬瑤從屋內走出,看到靜立院中的江易辰,不由得微微一怔。
眼前的江易辰,給她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站在那裡,氣息卻仿佛與這方小院,與那拂過的微風,與灑落的陽光融為了一體,顯得異常和諧與……深邃。
她說不清這種變化是什麼,但能感覺到,這個名義上的丈夫,似乎又在某個她不了解的領域,邁出了堅實的一步。
江易辰察覺到她的目光,緩緩轉過身,對她微微一笑。
那笑容平和而淡然,卻讓姬瑤心頭莫名一跳。
她忽然有種預感,姬家這潭深水,恐怕真的要因為這條悄然蛻變的潛龍,而掀起前所未有的驚濤駭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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