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聚靈陣的光芒漸漸黯淡,八塊下品靈石色澤變得灰白,最終“噗”的一聲輕響,化為齏粉。陣基上的銀色線條也隨之隱去。
江易辰緩緩睜開雙眼,眸中精光內斂,一夜修煉,抵得上平日數日苦功,體內先天真氣明顯渾厚了一截。他正準備起身,繼續探索,全身汗毛卻陡然倒豎!
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壓力,如同無形的山嶽,毫無征兆地降臨,將他周身數丈的空間都仿佛凝固。空氣不再流動,鳥獸蟲鳴戛然而止,連風都似乎被這股壓力排擠在外。
他猛地抬頭,瞳孔驟縮。
石隙入口處,不知何時,已然站著一名老者。
老者身著洗得發白的粗麻布衣,樣式古樸,仿佛不屬於這個時代。他身形不算高大,甚至有些乾瘦,臉上布滿刀刻般的皺紋,須發皆白,但那一雙眼眸,卻如同昆侖山巔萬年不化的寒冰,深邃、滄桑,又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銳利。
他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裡,仿佛與周圍的山石融為一體,氣息厚重如大地,深不可測。江易辰甚至無法準確判斷其修為境界,隻覺得如同麵對一座巍峨聳立、無法逾越的巨峰!
守山人!
江易辰心中瞬間閃過這三個字。隻有那傳說中的守山人,才有如此恐怖的實力和這般與昆侖山脈渾然一體的氣息。
老者目光平靜地掃過石隙內那已然失效的聚靈陣殘痕,最後落在江易辰身上,聲音低沉而蒼老,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山石的重量:
“年輕人,昆侖有昆侖的規矩。山中之物,自有其主,不得擅采。”
他指的,顯然是那十幾塊被江易辰消耗殆儘的靈石。
江易辰心神緊繃,體內《昊天武訣》真氣自主運轉到極致,抵抗著那無處不在的沉重威壓。他緩緩站起身,不卑不亢地拱手行禮:“晚輩江易辰,初入昆侖,不知此地規矩,冒昧之處,還請前輩見諒。”
老者渾濁卻銳利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尤其是當他運轉真氣抵抗威壓時,老者眼中閃過一絲極淡的驚疑。
“你的功法……”老者微微蹙眉,那如同冰封湖麵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波動,“氣息純正陽和,暗合周天,卻又帶著一絲……古老的醫道韻味。非當今世俗流傳的任何一家一派。小子,你這身本事,從何而來?”
他直接質問道,語氣雖然平淡,但那無形的壓力卻驟然增強了幾分,如同實質般擠壓著江易辰的周身,仿佛要將他裡裡外外看個通透。
江易辰心中凜然。這守山人果然不凡,竟能一眼看出他功法的特異之處,甚至察覺到了《逍遙醫經》的痕跡。他心念電轉,是如實相告,還是暫且隱瞞?
麵對這等深不可測的存在,謊言恐怕輕易就會被戳穿。
他深吸一口氣,頂著那沉重的壓力,抬頭迎向老者的目光,聲音清晰地說道:“晚輩功法,名為《昊天武訣》與《逍遙醫經》,乃家師所傳。”
他並未直接說出逍遙道宗,而是點出兩部核心傳承的名稱,既是坦誠,也是一種試探。
“《昊天武訣》……《逍遙醫經》……”老者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名字,那古井無波的眼中,驚疑之色更濃,甚至還夾雜著一絲極其複雜的、難以言喻的情緒。他深深地看著江易辰,仿佛要透過他的皮囊,看到其靈魂深處。
良久,那籠罩四周的沉重威壓,如同潮水般緩緩退去。
老者收回目光,恢複了之前的古板與冷漠,但語氣似乎不再像最初那般冰冷徹骨:“既是師承有序,便罷了。記住老夫的話,昆侖之物,不可妄動。西邊,更非你如今可去之地。好自為之。”
說罷,他不再多看江易辰一眼,轉身,一步踏出,那乾瘦的身影竟如同融入空氣中一般,瞬間模糊,下一刻便已出現在數十丈外的山脊之上,再一步,便徹底消失在茫茫山霧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石隙內,壓力儘去,蟲鳴鳥叫重新響起。
江易辰卻久久站立,後背已被冷汗浸濕。方才那短暫的對峙,其凶險程度,絲毫不亞於與那暗金巨熊的搏殺。
守山人……他們果然與逍遙道宗有關!否則絕不會對《昊天武訣》和《逍遙醫經》的名字有如此反應。
西邊不可去?是在警告,還是在保護?
線索,越來越清晰了。但這潭水,也比他想象的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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