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份交易所,原本是一座廢棄的寺廟舊址修建而成。
當初京西煤礦售賣股份時,朱雄英讓人將寺廟的大殿改成了交易大廳。
兩側的廂房則作為辦公之地,門口的空地上還搭了幾個棚子,供人休息等候。
如今,京西煤礦的股份交易早已步入正軌,交易所平日裡雖也有人來,但大多是商戶或百姓,人數不多,倒也清淨。
可今日午後,隨著一個個管家的到來,這片原本清淨的地方,漸漸變得熱鬨起來,卻又透著一股詭異的安靜。
沒人大聲喧嘩,每個人都在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周圍的人,眼神裡帶著急切和警惕。
楊府的老陳來得最早。
他沿著城牆根慢慢走到交易所門口,見大門緊閉,隻有兩個兵丁守在門口,便知道現在還沒開始準備。
他沒有上前,而是走到旁邊的一棵老槐樹下,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裡麵裝著兩個饅頭和一壺水,慢悠悠地吃了起來。
他的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四周,卻將每一個走進交易所範圍的人都記在了心裡。
第一個來的是李府的李福,帶著兩個家丁,一臉急躁地在門口來回踱步;
接著是張府的老張,穿著一身綢緞,背著雙手,站在棚子下,眼神不停地往廂房的窗戶裡瞟;
然後是葉府的王忠,穿著一身藍色的綢衫,手裡拿著一把折扇,慢悠悠地走進了對麵的茶館,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老陳心裡暗暗數著:戶部侍郎張大人的管家、兵部侍郎劉大人的管家、禮部尚書孫大人的管家……
短短一個時辰,竟然來了十幾個管家,都是京城一二品大員家的人。
他心裡不禁感歎,看來不止自家老爺看重這筆股份,所有人都盯著呢。
李福帶著兩個家丁,在門口轉了好幾圈,見那兩個兵丁隻是守著門,一句話也不說,便忍不住想上前打聽。
他剛走兩步,就被身後的一個家丁拉住了:“福哥,爺說了,彆太張揚,咱們還是等等吧。”
李福瞪了他一眼:“等什麼等?再等消息都被彆人搶了!你沒看見張府的老張都快湊到窗戶根兒了嗎?”
話雖這麼說,他還是停下了腳步,他也怕得罪守門口的兵丁,這些人都是皇孫殿下派來的,要是惹了他們,彆說買股份了,自家老爺都可能受牽連。
就在這時,老張從棚子下走了過來。
他是戶部侍郎張大人的管家,而張大人正是西洋集團籌備小組的組長,按理說,他應該比其他人更清楚消息。
李福眼睛一亮,連忙迎上去,臉上堆著笑:“張管家,您也來了?”
老張看了他一眼,認出他是李府的管家,便點了點頭,語氣平淡:“嗯,來看看。”
李福湊上前,小聲問道:“張管家,您家大人不是負責籌備西洋集團嗎?您肯定知道股份啥時候賣吧!
還有定價,一股能值多少銀子?咱們這些官家,能不能多買幾股?”
老張心裡冷笑一聲,麵上卻不動聲色:“李管家,這話可不能亂說。
我家大人隻是負責籌備,具體的章程還沒定下來,皇孫殿下還沒發話,誰敢提前透露消息?
再說了,股份售賣肯定是公平公正的,不管是官家還是商戶,都得按規矩來,哪能多買?”
李福碰了一鼻子灰,心裡有些不滿,卻也不敢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