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核心·能量心腔——
破碎的王座之上,龍辰如同經曆了一場靈魂剝離的鏖戰,每一寸肌肉都酸痛得如同被巨力反複碾軋,胸腔內氣息紊亂,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燒般的痛楚與難以驅散的冰冷餘悸。他緊緊抱著懷中微微顫抖的林薇薇,少女溫熱的體溫是此刻唯一能證明方才那驚心動魄、近乎顛覆認知的遭遇並非全然虛幻的觸感。
能量心腔內彌漫著一種能量過度透支後的死寂與焦糊味。那些曾因暗金星火而絢爛生長的七彩能量苔蘚,如今大片化作灰敗的殘骸,如同被烈焰焚毀後的森林,徒留淒涼的輪廓。心腔壁上蛛網般的裂痕緩緩蠕動,試圖自我修複,卻進度緩慢,如同垂死巨獸艱難的喘息。空氣中遊離的能量微粒黯淡無光,偶爾碰撞出細微而短促的火花,旋即湮滅,更添幾分敗落之氣。那曾被深紫色能量淨化過的區域,殘留著一種奇特的、略帶馨香的冰冷氣息,與周遭的焦糊格格不入,無聲訴說著方才那位名號“紫寰”的神秘存在曾乾預此地。
“辰哥……”懷中的薇薇發出微弱如幼貓般的嚶嚀,長長的睫毛上還沾著未乾的淚珠,她下意識地往龍辰懷裡縮了縮,似乎仍在懼怕著什麼。“剛才……好多聲音……好多冰冷的……東西……在我腦子裡……”
“沒事了,暫時……沒事了。”龍辰的聲音沙啞,手臂下意識地收緊,仿佛要將她揉進骨血裡保護起來。他的目光卻銳利如鷹,掃過心腔壁上那些被紫寰抹除的銀灰色刮痕舊址,掃過胸前暫時沉寂卻依舊溫熱的玉佩,最後落在薇薇依舊殘留著一絲極淡銀暈的眼角——那是“源代碼”活性未被完全壓製的證明。
紫寰的警告言猶在耳:“照顧好她……壓製她體內那點‘源代碼’的活性……儘量不要讓它再‘醒’過來……”
如何壓製?那所謂的“源代碼”究竟是什麼?它與“星海回收者”、與那試圖操控他的玉佩意誌、與薇薇離奇的身世記憶又有何關聯?
還有那最後的忠告——“小心‘暗影’”。
“殿上!殿上!您能聽到嗎?內部能量風暴似乎平息了!您和薇薇小姐是否安好?”玄武焦急的聲音透過內部通訊頻道傳來,打斷了龍辰紛亂的思緒。頻道內充滿了雜音,顯然之前的能量衝擊對月球內部的通訊係統也造成了嚴重影響。
“我們還活著。”龍辰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玄武,彙報外部情況,基地受損程度,人員傷亡。”他必須立刻掌握現狀,才能做出下一步判斷。
通訊另一端的玄武明顯鬆了一口氣,但語氣依舊沉重:“稟殿上,外部攻擊已停止,狩星者殘存艦隊在我方與那未知第三方指紫寰)的間接乾預下已暫時撤退,但並未遠離,仍在遠地軌道徘徊觀望。月球基地……受損嚴重。‘龍吟號’多處受損,動力下降百分之六十,防禦矩陣過載崩潰,正在緊急搶修。各區域均有不同程度的結構損傷,能量傳輸管道破裂超過百分之四十……人員方麵……陣亡一百三十七人,重傷逾千……醫療艙已經超負荷運轉……”
一連串的壞消息,如同沉重的巨石,接連砸在龍辰心頭。他閉上眼,仿佛能聽到基地各處傳來的呻吟與哭喊,能看到戰士們浴血奮戰後殘缺的軀體。這些都是追隨他、信任他的兄弟!
“優先救治傷員,不惜一切代價!”龍辰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組織所有能動的人,立刻搶修關鍵設施,尤其是防禦係統和能源核心!玄武,你親自督戰,啟用所有備用能源和應急方案,我要在最短時間內看到基地恢複基本運轉和防禦能力!”
“是!殿上!”玄武的聲音重新變得堅定,領命而去。忠誠的副官永遠能在最黑暗的時刻,堅定不移地執行他的命令。
通訊暫時中斷。
龍辰輕輕將薇薇安置在王座旁一塊相對平整的區域,脫下自己早已破損不堪的外套,小心翼翼墊在她身後。“在這裡等我,不要動用任何力量,好嗎?”他輕聲囑咐,指尖拂過她依舊有些蒼白的臉頰。
薇薇乖巧地點點頭,雙手緊緊攥住他的衣角,眼中滿是依賴與擔憂:“辰哥,你要小心。”
龍辰頷首,深吸一口氣,強忍著身體的劇痛與空虛感,站直了身體。他必須親自檢查一下能量心腔的情況,尤其是星核的狀態,以及……紫寰所說的“空洞”與“暗影”。
他一步步走向心腔中央那懸浮的、光芒比之前黯淡了許多的星核。越靠近,越能感受到一種奇特的“虛乏”感。仿佛原本充盈著龐大能量的核心,被憑空挖走了一大塊,雖然結構依舊穩定,卻給人一種“中空”的不踏實感。
這就是被“星海回收者”吸收了大量汙染後留下的“空洞”?
龍辰嘗試著將一絲微弱的意念探入星核內部。
星核內部不再是之前那種澎湃的能量海洋,反而像是一片經曆過狂風暴雨後的寂靜湖泊。能量水平大幅下降,許多原本璀璨的能量脈絡變得黯淡無光。而在湖泊的最深處,原本應該是“源初之惡”汙染最濃鬱的區域,此刻卻呈現一種極其怪異的“絕對潔淨”狀態。沒有黑暗,沒有汙穢,甚至連原本星髓的能量都極其稀薄,隻有一片虛無的、仿佛連空間和時間都被抽離了的“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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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空洞”!
然而,就在龍辰的意念小心翼翼地接觸那片“空洞”邊緣時——
異變陡生!
那片絕對的“空”之中,毫無征兆地彌漫起一絲極淡極薄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