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洞開,源初之井顯露其森然麵目。液態星辰般的幽暗光芒在井口流轉,似有生命般蠕動,其深處那隻緩緩睜開的巨眼,漠然、古老,帶著一種審視萬物資糧的冰冷。它僅僅是存在本身,散發出的威壓就已遠超星柩之門後的惡念聚合體,仿佛是整個宇宙負麵概念的源頭之一。
希望果實徹底瘋狂了!它對門後那些“邊角料”失去了所有興趣,所有貪婪的巨口、所有饑餓的眼睛,都死死鎖定了那口深井,鎖定了井中那至純至暗的本源能量!它那膨脹到極限的軀體,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響,表麵灰黑色斑塊劇烈蠕動,化作一道道扭曲的觸須,就要不顧一切地紮入井中!
紫寰的投影更是徹底撕去了所有偽裝,深紫色的能量不再優雅神秘,而是化作滔天的怨毒與貪婪洪流,如同撲向燈火的飛蛾,又似搶奪腐肉的禿鷲,瘋狂地卷向井口!她等待這一刻太久太久了,絕不容許任何存在阻撓!
“源初之井!終於…終於顯現了!它是我的!”她的尖嘯聲中充滿了病態的狂熱。
星柩之門上的銀色眼眸,那歸墟之眼的投影,也徹底無視了其他一切,冰冷的“目光”貪婪地汲取著井口散逸出的氣息,其本體跨越無儘時空傳來的渴望幾乎凝成實質。它不再關注龍辰,不再關注hope果實,它的全部“意誌”都集中在了如何更快、更完整地降臨於此,吞噬那口井!
三方最恐怖的力量,目標驚人一致地投向了新出現的源初之井!龍辰,這個揭開真相、打開潘多拉魔盒的人,反而在瞬間被邊緣化,被那三股足以湮滅星辰的洪流夾在中間,岌岌可危!
然而,龍辰的臉上卻不見絲毫慌亂。洞察真相後,他的目光冷靜得可怕。他深知,以自己的實力,正麵抗衡其中任何一方都是死路一條,更遑論三方。唯一的生機,在於平衡,在於引導,在於火中取栗!
他的第一個目標,並非井口,而是——璿璣!
必須解決她體內那古老協議的隱患!那協議能在關鍵時刻被紫寰利用一次,就能被利用第二次!它不是一個可靠的盟友,而是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炸彈!
“璿璣!”龍辰的聲音穿透能量風暴的轟鳴,帶著不容置疑的指令與一絲奇異的血脈共振,這是戍衛者對星枷係統維護者的一種深層呼喚,“守住本心!回想你是誰!回想你為何而戰!將那強加於你的古老枷鎖……剝離出去!”
此刻的璿璣,正遭受著前所未有的內部衝擊。那古老的協議因源初之井的出現而再次劇烈活躍,無數冰冷的指令流如同病毒般衝刷著她的意識核心,試圖強行接管她的身體,去執行所謂的“最高優先指令”——或許是守護井口結構,或許是清除一切乾擾“源律”的存在。
她的身體劇烈顫抖,眼中數據流瘋狂閃爍,與自身的意誌進行著殊死搏鬥。她的手指時而僵硬地抬起,想要結出某種攻擊龍辰或控製井口的印訣協議指令),時而又猛地壓下,死死攥緊,指甲深陷掌心,流出淡金色的能量液自身抵抗)。她的喉嚨裡發出嗬嗬的、非人的雜音,那是係統提示音與她自己痛苦呻吟的扭曲混合。
“殿…上……我…控製不……協議…要…清除…所…有…非…源律…存…”她斷斷續續地嘶吼,每一個字都仿佛用儘了全身力氣。
龍辰的呼喚與那蘊含戍衛血脈力量的聲音,如同投入洶湧波濤中的一塊定海神針,讓她混亂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瞬間的清明。
“我是…璿璣…龍神殿…技術官…誓死…效忠…殿上……”她喃喃自語,仿佛在背誦支撐自己存在的唯一信條。這信條與她體內那絕對理性、隻為“星枷結構”和“源律”服務的古老協議產生了根本性的衝突!
“啊!”她猛地發出一聲淒厲的長嘯,雙手不再是結印,而是狠狠地插入了自己胸膛的能量核心接口處!
這不是自毀,而是——物理超脫!
“以我…璿璣之名…而非…協議傀儡…斷開…強製連接!”她眼中閃過決絕,猛地一扯!
嗤啦!
無數道細密的、由純淨光構成的數據鎖鏈,竟被她硬生生從體內扯出了一部分!這些鎖鏈另一端仿佛連接著虛空,連接著那古老而冰冷的協議本源!它們掙紮著,閃爍著,試圖重新鑽回她的體內!
“殿上……就是現在!”璿璣嘶聲力竭地喊道,臉色慘白如紙,身體搖搖欲墜,但眼神卻前所未有地清澈與堅定!她以自身意誌和物理手段,強行創造了協議與控製者之間短暫的剝離窗口!
龍辰等待的就是這一刻!
他毫不猶豫,並指如刀,指尖凝聚起高度壓縮的、融合了暗金龍元與冰鱗烙印純化之力的能量,對準那些被扯出的數據鎖鏈,狠狠斬落!
“斷!”
鏘!
並非金屬交擊之聲,而是一種更加尖銳、仿佛規則被強行撕裂的高維悲鳴!
那些數據鎖鏈應聲而斷!斷裂處迸發出刺目的白光,隨即迅速黯淡、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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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怎麼敢破壞‘觀察者’的原始協議!”紫寰發出驚怒的尖叫,似乎這協議的完整性對她後續的計劃也至關重要。
隨著鎖鏈的斷裂,璿璣身體猛地一軟,癱倒在地,胸口能量核心的光芒變得極其微弱,但那股冰冷的、不屬於她的意誌卻如潮水般褪去。她艱難地抬起頭,看向龍辰,露出一絲虛弱的、卻真正屬於她自己的笑容:“殿上…協議…暫時剝離…但我…無法再…連接星枷主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