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辰脊椎如鋼槍般挺直,硬生生抵住身後排山倒海壓來的銀眸威壓,額角太陽穴突突狂跳,仿佛有無數細針從顱內向外攢刺。肆虐的能量亂流將他額前黑發狠狠向後扯去,發根傳來撕裂般的痛感,裸露的皮膚被冰冷的秩序之力和狂暴的戍衛戰意交替衝刷,瞬間布滿細密的血珠又瞬間被蒸乾,循環往複。但他雙腳如同焊死在地麵,腿部肌肉纖維因極限負荷而劇烈震顫,眼中那簇焚儘一切迷霧的銳利光芒,卻穿透能量風暴,死死釘在牆壁那不斷擴大的裂縫之上!
整個荊棘王座大廳仿佛變成了風暴之眼。星輝被徹底排擠開來,在周圍形成一圈劇烈沸騰的光之渦旋,卻無法侵入核心區域分毫。地麵鋪設的星髓苔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焦黑,發出細微的悲鳴。那麵牆壁更是如同活物般痛苦地扭曲、呻吟,銀白封印矩陣光芒瘋狂閃爍,無數古老的符文在其中泯滅、碎裂、重組,試圖修補那不斷擴大的裂痕。而暗紅色的血鏽氣息則如同終於找到突破口,更加洶湧地從裂縫中噴薄而出,帶著令人心悸的悲愴與蒼涼,與銀芒激烈絞殺,發出如同萬古寒冰與熾熱熔岩碰撞的嗤嗤巨響!
銀眸冰冷無情,漠然的視線如同絕對零度的射線,所過之處連能量流都有凍結的跡象,試圖將龍辰連同他身後的龍首虛影一並化為永恒的冰凋。
而龍首虛影則代表著截然不同的意誌——狂暴、悲壯、守護!它每一次無聲的咆哮都震得銀芒微微潰散,冰藍的戰意混合著暗金的龍元,如同不屈的烈焰,瘋狂灼燒、侵蝕著銀白封印!
這兩股同樣強大、卻本質迥異的力量,以龍辰的身體和意誌為戰場,展開了殊死搏殺!
就在這意誌交鋒達到白熱化的瞬間,龍辰手中那枚被封印的“萬象碎片”再次發生劇變!碎片內部那個微縮的“璿璣虛影”在銀眸睜開的刹那,臉上露出了極度痛苦的神色,雙手死死抱住頭,身體變得明滅不定,仿佛隨時都會消散!而那條銀白色的紋路卻光芒大放,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甚至試圖突破龍元的封印,與牆壁上的銀眸建立連接!
然而,就在那銀白紋路即將突破封印的刹那,萬象碎片最深處,一點極其微弱的、幾乎被完全忽略的“暗金星光”突然閃爍了一下!這星光並非來自龍辰的龍元,也非星輝,其氣息更加古老、純粹,帶著一種包容萬物、滋養一切的生機!這點暗金星光的出現,讓那狂暴的銀白紋路驟然一滯,仿佛遇到了某種天敵克星,光芒都黯淡了幾分!而內部那個痛苦的璿璣虛影,在這暗金星光的照耀下,神色竟然奇跡般地緩和了一絲,雖然依舊脆弱,卻暫時穩定了下來。這蘊含生機的暗金星光與冰冷銀白紋路共存於碎片內部的反常識狀態,暗示著璿璣的靈魂深處,或許還隱藏著未被“觀察者”協議完全侵蝕的、屬於她本我的最後淨土!
這細微的變化並未逃過龍辰的感知,他心中一動,立刻分出一縷細微的、蘊含著自身戍衛意誌的龍元,小心翼翼地注入萬象碎片,並非加強封印,而是嘗試去接觸、滋養那一點微弱的暗金星光!
他的龍元剛一接觸那點星光,異變再起!
那點暗金星光仿佛久旱逢甘霖,驟然明亮了數倍!它主動引導著龍辰的龍元,並非對抗那銀白紋路,而是以一種玄奧的方式繞過了它,直接灌注到了內部那個璿璣虛影之中!
虛影身體一震,眼中瞬間恢複了片刻的清明!她猛地抬起頭,看向外界正在與銀眸抗衡的龍辰,嘴唇急促地開合,一段極其微弱、卻清晰無比的意念,透過碎片的屏障,直接傳遞到了龍辰的腦海:
“殿上!牆後是……初代‘星枷’自願融入核心、以自身血肉靈魂化為最後屏障的‘戍衛之眠’所在地!那銀眸是……‘觀察者’議會留下的‘監視之眼’……它在……汲取‘戍衛之眠’的力量……並……阻止任何人喚醒他們……血鏽氣息是……初代戍衛們被不斷抽取力量、無法安息的怨念與悲鳴!摧毀銀眸……或……與之融合……才能……打開……通道……但……極其危險……可能……被同化……”
這段信息如同驚雷般在龍辰腦海中炸響!
原來如此!這麵牆後,並非囚牢或邪惡之物,而是月球基地星枷係統真正的基石、最初犧牲者的安眠之地!而“觀察者”議會,竟然一直在竊取他們的力量?那銀眸是竊取者和看守者!
滔天的怒火瞬間淹沒了龍辰!這比麵對任何赤裸裸的邪惡更讓他感到憤怒!
“一群……竊賊!”龍辰從喉嚨深處發出低沉的、如同受傷巨龍般的咆哮!他周身龍元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瘋狂燃燒起來!身後的龍首虛影變得更加凝實,眼中燃燒起實質般的暗金怒火!
“以吾……九龍戰神之名!以當代戍衛之血!”他聲如洪鐘,每一個字都引動著周圍空間的震蕩,“安息吧,先驅!你們的犧牲,不應被褻瀆!你們的意誌,由我繼承!你們的力量,歸於星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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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僅僅是抵抗,而是發出了最強的反擊宣言!
他雙手猛地合十,那枚萬象碎片被他緊緊握在掌心!他不再試圖隔絕它,而是瘋狂地將自身龍元連同那沸騰的戍衛意誌,通過那點暗金星光為橋梁,毫無保留地灌入碎片,灌入那個璿璣虛影體內!
“璿璣!若你還有一絲本我!就助我!一起——斬了這竊取之眼!”
璿璣的虛影在磅礴能量的灌注下,身形驟然變得清晰!她眼中閃過一絲掙紮,但最終被無儘的愧疚和決絕取代!她猛地點頭,雙手同樣合十!
下一刻,萬象碎片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深紫、銀白、暗金三色光芒扭曲交織,最終化作一道凝練到極致、蘊含著璿璣部分靈魂本源、龍辰戍衛意誌以及碎片本身力量的三色毀滅洪流,自龍辰掌心噴薄而出,如同斬斷因果的利刃,狠狠地劈向那冰冷的銀眸!
與此同時,龍辰身後的龍首虛影也發出終極咆哮,攜帶著萬鈞之勢,猛地撞向銀眸!
內外夾擊!
那冰冷的銀眸首次劇烈波動起來,其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情緒”!它瘋狂調動牆壁封印的力量,試圖阻擋!
但——遲了!
哢嚓!
一聲清脆卻又仿佛響徹萬古的碎裂聲!
那道銀眸,在龍辰與璿璣合力一擊之下,如同破碎的鏡子般,瞬間布滿了裂痕!隨即——
轟然炸裂!化作無數四散飛濺的銀色光點!
銀眸破碎的瞬間,整個銀白封印矩陣如同失去了核心,光芒瞬間黯淡,運轉戛然而止!
那麵牆壁,失去了所有能量的支撐,無聲無息地從中裂開,向著兩側緩緩滑倒,露出後麵……一片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浩瀚如星海般的暗紅色能量空間!
濃鬱到極致的血鏽氣息撲麵而來,其中卻不再隻有悲愴與怨念,更帶著一種……仿佛終於解脫般的釋然與寧靜。
無數模糊的、由暗紅色能量構成的、頂天立地的“巨人虛影”在那片空間中緩緩浮現,他們沉默地“看”向龍辰,緩緩地……頷首。
一股浩瀚、精純、卻充滿疲憊的古老戍衛之力,如同決堤的江河,溫柔地包裹住力竭的龍辰。
牆後之謎,終於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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