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浸了墨的棉絮，輕輕蓋在京都的上空。
顧言的淺山彆墅裡，白露蜷縮在顧言懷裡，呼吸均勻，嘴角還噙著一絲笑意。
顧言輕輕拂開她額前的碎發，指尖觸到溫熱的皮膚，心裡滿是踏實。
一夜無話。
天剛蒙蒙亮，生物鐘就把顧言叫醒了。
他小心翼翼地挪開白露的胳膊，剛要輕手輕腳地下床，身後就傳來軟糯的聲音：
“去哪呀？”
白露揉著眼睛坐起來，頭發亂糟糟的，像隻剛睡醒的小貓。
顧言回頭笑了笑：
“去洗漱，一會兒去音樂學院，忘了？”
“沒忘！等我十分鐘！我很快的！”
白露瞬間清醒，掀開被子就往衛生間跑。
等兩人收拾妥當出門時，朝陽正好爬過山頭，把山道旁的楓樹染成了金紅色。
出租車裡，白露扒著車窗看街景，忽然指著路邊背著書包的學生感歎：
“你看他們，校服上還彆著校徽，真羨慕。”
顧言握著她的手：
“是呀！學生時代仿佛就在昨日，真是感慨呀！”
“那今天咱們就好好逛一圈！”
白露眼睛亮閃閃的道。
出租車緩緩駛入京都音樂學院的校門，門口的石刻校徽在晨光裡透著莊重。
下了車，白露深吸一口氣，拉著顧言的胳膊：
“你聞，空氣裡都有音符的味道！”
顧言笑著點頭，看著充滿藝術的大道。
兩人繞著校園轉了快半小時，都沒找到方老師，問了幾個學生，要麼說不清楚，要麼說方老師可能在琴房。
“這學校也太大了吧！”
白露擦了擦額頭的薄汗：
“早知道提前跟方老師約個具體位置了。”
顧言牽著她往湖邊走：
“不急，反正今天沒事，就當逛校園了。你看那邊，有人在喂天鵝。”
話音剛落，一陣清亮又帶著點特殊柔媚的歌聲，順著風飄了過來——
“對這個世界如果你有太多的抱怨，跌倒了就不敢繼續往前走……”
是《稻香》！
顧言和白露同時頓住腳步，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訝。
這歌聲很特彆，明明是男生的聲線，卻帶著女生特有的清亮婉轉。
“去看看？”顧言壓低聲音，怕驚擾了唱歌的人。
白露輕輕點頭，兩人循著歌聲往湖邊的柳樹下走。
遠遠就看到一個瘦瘦矮矮的身影，背著個舊吉他，閉著眼睛投入地唱著。
顧言看著那道小小的身影，忽然想起上一世的周申——那個同樣有著獨特聲線，卻因為自卑埋沒了才華的歌手。
那時候周申要是能有個機會，說不定也能唱出一片天。
想到這裡，顧言心裡泛起一絲悵然，又很快釋然——這是平行世界，不一樣也正常。
直到最後一個音符落下，顧言才率先鼓起掌，聲音裡滿是真誠：
“唱得好！這版《稻香》改編得太有新意了，溫柔裡帶著股韌勁，比我聽過的很多版本都特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