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腦子裡不由自主浮現出師兄們偷偷講的糗事:
當年秦山就是在京劇院見的林婉,一眼定情,追到手後把人看得比寶貝譜子還緊。
有次林婉去京劇院參加交流活動,沒提前跟秦山說,秦山以為她移情彆戀,揣著把折扇就急衝衝殺了過去。
剛進門就看見個穿戲服的小生跟林婉聊得熱火朝天。
秦山當場就炸了,衝上去把人按在化妝台上揍了一頓,結果最後才知道,那小生是林婉的親表弟。
據說秦山當時尷尬得差點把折扇吞了,林婉三天沒跟他說話。
秦山道歉了三天一點用沒有。
最後還是秦山買了十斤表弟愛吃的驢打滾,陪著笑臉上門道歉,這事才算翻篇。
顧言他們幾個猜測:還好是那個時候,這要換到現在,估計林婉早就把秦山給甩了。
顧言每次想起這段,都能笑到捶桌子,也就師娘能治住師父這暴脾氣。
不過這事後來被師父秦山知道了,也不知道是誰告的秘,他和幾個師兄師姐都被罰了。
就算被罰了,也是一臉的開心,畢竟這可是師父秦山唯一的汙點。
顧言不敢耽擱,抓起外套就往外衝。
出租車駛過長安街時,晨光剛好刺破雲層,把故宮的角樓染成暖金色。
四十分鐘後,他站在華夏京劇院的朱漆大門前,看著門楣上“華夏京劇院”五個燙金大字。
突然有點發怵,上次來還是幾十年前師父帶他的,結果他中途睡著了,被師娘擰著耳朵叫醒。
“小言!這兒呢!”
林婉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她今天沒穿平時的旗袍,換了身月白色的練功服,頭發用木簪挽著。
旁邊站著個頭發花白的老爺子,手裡攥著根紫檀木手杖,眼神銳利得像鷹隼,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師娘。”
顧言快步走過去,剛想問好,就被林婉拉到老爺子麵前:
“給你介紹下,這位是華夏京劇院的張江張團長。”
“張叔好。”
顧言恭恭敬敬地鞠躬,態度不敢有絲毫怠慢。
張江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洪亮有力:
“果然一表人才!林姐天天跟我提你,說秦哥的關門弟子,會寫歌會演戲,還能幫著搞非遺,今天總算見著真人了。”
林婉白了他一眼:
“少跟我來這套虛的,趕緊說正事。”
張江哈哈一笑,轉身對著身後的人群喊道:
“人都到齊了吧?那咱們開始!”
顧言這才注意到,身後跟著十幾個人,老中青三代齊全:
年紀大的穿著對襟褂子,手裡還攥著泛黃的戲本;
中年的穿著練功服,腰間係著鮮豔的紅綢;
年輕的幾個跟他年紀相仿,有的還背著琴盒,眼裡滿是好奇。
他心裡納悶——師娘突然叫他來,到底是要做什麼?
張江帶著眾人往院裡走,京劇院的院子比顧言想象的更寬敞,中間矗立著一座雕花戲台。
朱紅的柱子上刻著“唱念做打皆功夫,生旦淨醜都是魂”的對聯。
戲台前的石獅子嘴裡叼著個銅鈴,風一吹就發出“叮鈴”的清脆聲響。
“這戲台有幾十年曆史了。”
張江指著戲台的飛簷,眼裡滿是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