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人張翼德在此!誰敢與俺決一死戰——!!!”
那份狂暴無匹的氣勢,隔著數百步的距離,依舊如同實質的衝擊波,狠狠撞在每一個曹兵的心頭!
“是……是張飛!”
“萬人敵張飛!”
“他一個人……堵在橋頭?”
恐慌如同瘟疫,在曹軍士兵中飛速蔓延。
人的名,樹的影!
張飛的凶名早已傳遍曹營!
此刻見他如同門神般扼守咽喉要道,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凶煞之氣,讓許多衝在前麵的曹兵膽寒,衝鋒的勢頭硬生生被遏製!
“機會!”
趙雲眼中精光爆射!
張飛這驚天一吼,為他,為車駕,也為陳到那支苦苦支撐的小隊,爭取到了千載難逢的喘息之機!
“衝出去!”
趙雲不再戀戰,亮銀槍化作開路先鋒,槍尖吞吐寒芒,所過之處,擋路的曹兵如同被熱刀切開的牛油,紛紛倒斃!
“跟上趙將軍!護住車駕!衝!”
陳到嘶啞的吼聲幾乎不成人調,但身邊的殘兵都聽懂了!
牛二拄著長戟,拖著傷腿,發出野獸般的咆哮!
僅存的二十餘名陳到親衛,爆發出最後的潛能。
死死護在車駕左右和後方,用身體和殘破的兵器,抵擋著兩側零星的攻擊,拚命跟著趙雲衝殺的方向移動!
車駕在顛簸中瘋狂前行,車輪碾過屍體和血窪,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車簾內,甘夫人緊緊抱著繈褓,臉色慘白如紙,卻能死死咬住嘴唇,不發出一點聲音。
侍女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陳到緊貼在車駕右側,環首刀早已砍得卷刃,手臂酸麻得幾乎抬不起來。
肋下的傷口被劇烈的動作牽扯,鮮血不斷滲出,染紅了半邊衣甲。
他不敢有絲毫鬆懈,眼睛死死盯著周圍,大腦在劇痛和疲憊中高速運轉。
“左側!三騎!”牛二嘶啞的警告響起。
陳到猛地轉頭,果然看到三名落單的曹軍騎兵,似乎被張飛的吼聲驚散了隊形,此刻正紅著眼,朝著落單的車駕猛衝過來!
他們顯然也看出了這輛被趙雲和陳到小隊拚死護著的車駕非同一般!
“找死!”陳到眼中凶光畢露!絕不能讓他們衝散隊伍!
“護住車!我去擋!”
他根本來不及多想,猛地一夾馬腹,脫離護衛陣型,如同離弦之箭般迎著那三騎對衝過去!
他要用自己當誘餌,引開他們!
“司馬!”
牛二驚駭欲絕,想追上去,卻被兩個撲上來的曹兵步卒纏住。
三騎曹兵見有人單騎衝來,正中下懷,獰笑著挺起長矛,呈品字形包抄而來!
陳到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三對一,還是騎兵!他幾乎必死無疑!但車駕就在身後!
“殺!”
壓榨出身體裡最後一絲力氣,環首刀狠狠劈向居中那名騎兵刺來的長矛!
“當!”
巨大的撞擊力讓他手臂劇震,卷刃的刀差點脫手!
那騎兵也被這亡命一擊震得長矛一偏!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
陳到猛地一勒韁繩!戰馬吃痛,人立而起!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左右兩側包抄刺來的長矛瞬間刺空!從陳到身側險之又險地擦過!
機會!
陳到身體借著戰馬人立之勢,猛地向左側傾倒!整個人如同掛在馬鞍上!
右手那柄卷刃的環首刀,被他當成匕首,用儘全身力氣,狠狠捅進了左側那名騎兵因為刺空而暴露出來的、戰馬柔軟的腹部!
“唏律律——!”
戰馬慘嘶,轟然栽倒!馬上的騎兵被狠狠甩飛出去!
右側騎兵的長矛再次刺到!
陳到身體還掛在左側,根本來不及躲閃!
他隻能猛地一扭腰!
“噗嗤!”
冰冷的矛尖狠狠刺入了他右肩胛骨下方的位置!
劇痛瞬間席卷全身!鮮血飆射!
“呃啊!”
陳到痛得眼前發黑,幾乎暈厥!
死死咬住舌尖,劇痛刺激下,求生的本能壓倒一切!
左手猛地抓住刺入身體的矛杆,身體借著這股力,硬生生從馬背上滾落下來!
落地瞬間,強忍劇痛,一個翻滾卸力,同時鬆開了矛杆!
右側騎兵正想抽矛,卻被陳到這一滾帶得身形一晃!
“死!”
牛二終於擺脫了糾纏,拖著長戟和傷腿,嚎叫著撲了上來!
長戟帶著呼嘯的風聲,狠狠劈在那騎兵的後頸上!
血光衝天而起!
最後一名居中騎兵被陳到拚死一擊震偏長矛,又被同伴的慘死驚得魂飛魄散!
哪裡還敢再戰,怪叫一聲,撥馬就逃!
電光火石間,三騎威脅,兩死一逃!
代價是陳到肩胛處那支兀自顫動的長矛和幾乎脫力的身體!
“司馬!”
牛二撲到陳到身邊,看著那支透肩而出的矛尖,目眥欲裂。
“彆管我!護車……快走!”
陳到臉色慘白如紙,豆大的汗珠混著血水泥汙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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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紮著想要站起,卻牽動傷口,痛得悶哼一聲。
就在這時,一道銀色的身影如同旋風般卷回!
“上馬!”
趙雲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