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對!不能拿兒郎們的性命去填那該死的城牆!更不能辜負了大哥的信任!”
他大手砰地一聲拍在案上,震得筆筒跳起,“明日一早,拔營!退回夷陵!”
“三將軍英明!”陳到心中那根緊繃的弦終於鬆弛下來,立刻拱手,聲音中也帶上了一絲如釋重負。
“不過!”張飛話鋒一轉,環眼再次瞪起,殺氣重現。
“不能就這麼便宜了陸遜那廝!老子要讓他在這秭歸城裡,也睡不了一個安穩覺!”
他看向陳到,命令道:“叔至,你從白毦兵裡,給老子挑出最好、最狠、最油滑的幾百個崽子!不,一千!組成一支‘遊弈軍’!就留在這秭歸城外!”
他的手指狠狠點向地圖上秭歸的周邊:“給老子像餓狼一樣盯著它!白天晚上,都不許消停!吳狗敢派一個人出城打柴、取水、探消息,就給老子往死裡打!把他們伸出來的爪子,全都剁掉!
放火燒他們的窩棚!敲鑼打鼓吵得他們夜不能寐!老子要讓秭歸變成一座死城、鬼城!讓陸遜時時刻刻都記得,他爺爺張翼德就在外麵等著他!”
這番充滿狠厲和煞氣的話,帶著張飛鮮明的個人風格,卻也完美契合了陳到“困守疲敵”的策略。
陳到眼中閃過一抹寒光,毫不猶豫地應諾:“末將領命!必讓秭歸吳軍,日夜不寧,草木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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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這才是俺老張的兵!”張飛似乎找到了發泄口,情緒稍緩。
“其餘人馬,隨俺回夷陵!媽的,老子要親自督工,打造最厲害的攻城車,最結實的雲梯!等俺準備妥當,再來敲碎陸遜的龜殼!”
他越說越興奮,仿佛已經看到了大軍壓境、巨錘破城的景象:“還有!立刻給大哥和孔明寫信!八百裡加急!告訴他們,夷陵咱們拿下了,現在兵臨秭歸!讓大哥再給咱們派兵!
送糧!送箭!特彆是船!讓孔明想辦法搞船來!這江麵,不能老是讓東吳崽子說了算!”
“末將這便去安排人選,並起草奏報!”陳到雷厲風行,立刻準備執行。
“快去!”張飛揮揮手,重新坐回案後,抓起筆,卻又對著空白的帛書發了一會兒呆,最終歎了口氣,開始構思如何向大哥彙報——
既要說明大勝的喜悅,又要解釋暫緩進攻的緣由,這對於他來說,可比衝鋒陷陣難多了。
帳外,夜色更深。
蜀軍大營開始悄然運轉起來,為明日的撤退和留守做準備。
一種新的、帶著壓抑和蟄伏氣息的戰意,在營地中彌漫開來。
秭歸城頭,火把依舊通明。陸遜麵無表情地巡視著城防,加固工事的命令不斷下達。
他並不知道蜀軍大營中發生的這場爭論與決策,但他能感覺到,城外那可怕的、令人窒息的進攻壓力,似乎悄然減輕了一些。
然而,一種更深沉的不安,卻如同峽江的夜霧般,緩緩襲來。
張飛和陳到,一個暴烈,一個沉毅,他們真的會甘心退去嗎?
還是在醞釀著更可怕的風暴?
江風嗚咽,吹過對峙的兩軍陣營,帶著硝煙、江水與鮮血的味道。
退,是為了更猛烈的進。
困,是為了更徹底的殺。
秭歸之戰,並未結束,它隻是換了一種更為殘酷、更為考驗耐心和意誌的方式。
而在更下遊的黑暗江麵上,一點孤燈正在某艘快船的船艙內搖曳。
一名東信使,正懷揣著呂蒙從陸口發出的緊急密函,拚命劃槳,逆流而上,奔向秭歸。
風暴,或許才剛剛開始積聚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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