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逃回城者,不足十人,且個個帶傷,精神崩潰。
第三日夜間,秭歸城頭。
守軍士卒緊張地注視著城外漆黑的荒野,忽然,四麵八方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呐喊聲和戰鼓聲!
“殺啊!攻破秭歸!活捉陸遜!”
“大漢天兵到此!降者不殺!”
聲音飄忽不定,仿佛有千軍萬馬正在調動衝鋒!
城頭守軍頓時大亂,警鑼狂鳴,箭矢盲目地向黑暗中傾瀉。
軍官聲嘶力竭地彈壓,好不容易才穩住陣腳,卻發現城外依舊一片死寂,哪有什麼蜀軍攻城?
隻有夜梟的啼叫和風聲,仿佛在嘲笑著他們的驚慌。
一夜數驚,守軍士卒眼皮都不敢合一下,精神高度緊張,疲憊不堪。
第四日,城頭一名正在指揮部署弩機的吳軍都尉,正在大聲呼喝,忽然一支來自極遠距離的、力道驚人的特製弩箭如同毒蛇般悄然而至,瞬間穿透其護頸的縫隙!
都尉的聲音戛然而止,捂著噴血的喉嚨,難以置信地栽下城頭!
城上一片死寂,所有軍官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再也不敢輕易站在顯眼處指揮。
第五日,試圖從水路靠近岸邊補充淡水的幾艘吳軍走舸,突然船底漏水,速度驟減!
緊接著兩岸林中箭如飛蝗,船上的水手和士兵紛紛中箭落水,船隻很快沉沒。
有僥幸逃生者聲稱,在水下看到了鬼魅般的身影…
秭歸都督府內,陸遜麵沉如水。
短短數日,來自城外的噩耗和紛亂的軍報幾乎堆滿了他的案頭。
損失斥候、樵采隊遇襲、夜間驚擾、軍官被狙、水路被襲…
雖然單次損失都不算巨大,但這種無休無止、無所不在的騷擾和獵殺,正在像慢性毒藥一樣,迅速侵蝕著守軍的士氣和精力。
“陳到…白毦兵…”
陸遜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麵,眼神冰冷。
他預料到蜀軍會進行騷擾,卻沒想到對方的手段如此狠辣、精準、無所不用其極!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傳統戰爭的範疇,更像是一場針對性的、係統性的虐殺!
“都督!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副將朱然咬牙切齒,“將士們人心惶惶,夜間不敢安睡,白日不敢出城!一些新兵甚至已然崩潰!長此以往,軍心必潰!”
徐盛也是麵色鐵青:“末將請令,率一支精兵出城,清剿這些蜀軍遊騎!不斬斷這些爪子,秭歸永無寧日!”
陸遜沉默了。
出城清剿?談何容易。
對方顯然極其擅長山林遊擊,來去如風,蹤跡難尋。
大軍出動,必然撲空,徒耗體力;
小股部隊出去,無異於羊入虎口,送上門給對方吃掉。
但他也知道,絕不能坐視不管。
否則,不等蜀軍主力來攻,秭歸守軍自己就要被這種無止境的折磨拖垮。
“傳令。”陸遜終於開口,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絲寒意。
“第一,收縮防禦。放棄城外所有零星據點,樵采取水,皆由大隊軍兵護衛進行,且時間地點每日變換,不得有誤。”
“第二,加強城頭警戒。加設擋板、盾牌,防敵遠矢。軍官巡城,需著重甲,並有親衛持盾護衛。”
“第三,水軍加強沿岸巡邏,尤其是夜間,多派小船巡視,防備敵軍水鬼。”
“第四,”他看向徐盛和朱然,“組建精銳反獵殺小隊。由你二人親自挑選悍卒,熟悉山林地形者,由得力校尉統領,不必求戰果,隻需在城外關鍵區域活動,威懾蜀軍遊騎,掩護我樵采隊伍,並嘗試捕捉其活動規律!”
“末將領命!”徐盛、朱然抱拳。
陸遜的策略,可謂沉穩老練,以守代攻,步步為營。
然而,他心中那份不安卻愈發強烈。
陳到的“困獸戰術”,就像一條無形卻越來越緊的血色鎖鏈,正一點點地勒緊秭歸的咽喉。
戰爭的形態,已經改變了。
城外,密林深處。
陳到擦拭著弩機上的血跡,聽著各部報來的戰果,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將軍,吳軍已開始收縮,樵采皆以大股兵力護衛而行,且行蹤不定。”
副將彙報。
“哦?”陳到抬眼,“終於學乖了點。無妨,獵物變聰明了,獵人才更有趣。”
他站起身,望向秭歸方向:“告訴兄弟們,獵殺,才剛剛開始。接下來,咱們玩點更刺激的。”
他的眼中,閃爍著冰冷而興奮的光芒。
秭歸的困局,已然形成。
而這場殘酷的獵殺遊戲,正向著更加血腥、更加不可預測的方向,瘋狂演進。
一條來自北方的、關於上庸戰況的最新消息,正以最快的速度,送往陳到的手中。
那裡的局勢,似乎比預想的,還要糟糕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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