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武三年秋,成都。
天高雲淡,金風送爽,這座蜀漢的都城卻比往日更加喧囂和熱烈。
萬人空巷,百姓自發地湧上街頭,翹首以盼。
因為今日,是平定南中、為大漢拓土安疆的大將軍陳到,凱旋班師的日子!
城門外,旌旗招展,甲胄鮮明。丞相諸葛亮率文武百官,早已在此等候。太子劉禪亦代表皇帝劉備,親臨迎候,以示殊榮。
遠處,煙塵漸起,旋即傳來沉穩而整齊的步伐聲,如同悶雷滾過大地。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麵高高飄揚的猩紅大旗,上書一個遒勁有力的“陳”字。旗下,陳到一身鋥亮的明光鎧,外罩猩紅戰袍,騎在神駿的烏騅馬上,身姿挺拔,麵容雖經風霜卻更顯堅毅沉穩。他目光平靜地掃過前方盛大的迎接場麵,心中並無多少得意,隻有一種重任暫卸的坦然。
在他的身後,是軍容鼎盛、殺氣未消的凱旋之師。最前列是白衣白甲、氣勢淩厲的白毦兵精銳,他們沉默的行進自帶一股百戰餘生的壓迫感。緊隨其後的是背著連弩、步伐統一的元戎營將士,他們的裝備之精良,令觀者驚歎。再後麵,則是精神抖擻的各部郡兵,押解著長長的俘虜隊伍以及滿載著南中特產、銅錠、藥材的輜重車隊。
“來了!大將軍回來了!”
“快看!那就是白毦兵!聽說他們能飛簷走壁!”
“還有元戎營!那連弩一次能發十箭呢!”
“好多繳獲啊!這下朝廷有錢了!”
百姓的歡呼聲、議論聲如同潮水般湧起,無數鮮花、彩帛拋向行軍隊伍。
陳到來到迎接隊伍前,翻身下馬,快步走到劉禪和諸葛亮麵前,躬身行禮:“臣,陳到,奉旨南征,今已平定叛亂,收服南中諸部,班師回朝!幸不辱命!”
劉禪雖然年輕,但在諸葛亮的教導下,禮儀周全,上前虛扶道:“大將軍辛苦了!快快請起!父皇在宮中已備好酒宴,為大將軍及眾將士慶功!”
諸葛亮看著眼前這位愈發沉穩乾練的愛將,眼中滿是欣慰,溫言道:“叔至一路勞頓,南疆得以平定,全賴你智勇兼備,辛苦了。”
隨後,大軍並未入城擾民,而是直接前往城外早已備好的大營駐紮。陳到則率領主要將領及孟獲等歸順的南中首領,前往皇宮。
未央宮借用漢宮名,實為成都皇宮主殿),氣氛莊嚴肅穆。
劉備高坐於龍椅之上,雖然病體初愈,麵色尚有些蒼白,但精神矍鑠,眼中閃爍著激動與喜悅的光芒。階下文武百官分列兩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殿門口。
陳到率眾入殿,再次行大禮:“臣陳到,南征歸來,獻俘闕下,恭祝陛下萬歲!”
在他身後,孟獲、孟琰、爨習等南中首領,皆身著漢官袍服臨時趕製),雖有些不習慣,卻也依禮跪拜,口稱:“罪臣等或微臣等),叩見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劉備看著殿下風塵仆仆卻功勳彪炳的愛將,看著那些曾經桀驁不馴、如今俯首稱臣的南中豪酋,看著那象征勝利和臣服的場麵,心中豪情頓生,朗聲道:“好!好!陳愛卿平身!諸位南中愛卿平身!”
“謝陛下!”
劉備目光灼灼地看向陳到:“叔至,南征之功,彪炳史冊!你不僅為朕掃平了後方之患,更收服了人心,開拓了疆土,充盈了府庫!此等大功,當重重封賞!”
他頓了頓,環視群臣,聲音洪亮地宣布:“擢升陳到,為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總督中外諸軍事!賜金千斤,帛萬匹,增食邑八千戶!”
殿中響起一片輕微的吸氣聲。驃騎大將軍,位次丞相,武官極品!開府儀同三司,意味著可以建立自己的府署並自選僚屬,禮儀待遇與三公太尉、司徒、司空)相同,這是人臣所能達到的極高榮譽和權力象征!總督中外諸軍事,更是明確了陳到作為全國軍隊最高統帥的地位!
這一連串的封賞,無疑將陳到的地位推向了僅次於劉備和諸葛亮的蜀漢權力頂峰。
陳到心中亦是一震,但旋即平靜,再次躬身:“臣,陳到,謝陛下隆恩!必當竭儘全力,效忠陛下,匡扶漢室!”
劉備滿意點頭,又看向孟獲等人:“孟獲、孟琰、爨習等,迷途知返,誠心歸順,朕心甚慰!即日正式冊封孟獲為禦史中丞,孟琰為輔漢將軍,爨習為……其他官職),賜予印綬袍服,望爾等恪儘職守,安撫地方,永為漢臣!”
孟獲等人感激涕零,再次拜謝:“臣等叩謝天恩!誓死效忠陛下,永鎮南疆!”
接著,有司呈上南征繳獲和後續開發的初步成果清單:黃金五千斤,白銀十萬兩,精煉銅錠三十萬斤,良駒三千匹,各類珍稀藥材、皮革、象牙、犀角無數……這些物資,極大地緩解了蜀漢連年征戰導致的財政緊張,為未來的發展注入了強勁的活力。尤其是那三十萬斤銅錠,足以鑄造數不清的兵器、甲胄和錢幣!
看著那長長的清單,劉備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連聲道:“好!好!孔明,你看,叔至此番,真乃為我大漢立下了不世之功啊!”
諸葛亮含笑拱手:“陛下洪福,大將軍忠勇,方有此勝。南中既定,府庫充盈,我大漢騰飛之基,愈發堅實了。”
盛大的慶功宴持續了整整一日。成都城內,也是犒賞三軍,與民同樂,一片歡騰。
然而,在這極致的榮耀與歡慶之下,陳到與諸葛亮的目光,在推杯換盞間,偶爾交彙,卻都讀懂了彼此眼中那未曾消減的凝重與期待。
南中的勝利,是鞏固後方的基石,但絕非終點。他們的目光,早已越過巴山蜀水,投向了那片被曹魏竊據的中原故土。
凱旋的榮耀已成過去,北伐的征程,即將開始。
驃騎大將軍的開府之日,或許便是北伐利劍出鞘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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