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不願出山…便告知他,我張家願在山中為其專設格物院,一應所需,無所不供!隻求其學問能化為保境利器!”
趙鐵山繼續道“其二,龍安府今四川平武一帶)深山中,有一位姓歐的老師傅,人稱歐鐵膽!他祖上數代都是軍器匠戶,他本人更是有一手絕活——擅鑄鐵芯銅體巨炮,更精於反複焙燒的堅泥範之法。”
“鐵芯銅體巨炮?堅泥範?”張行對這兩名詞有些陌生。
趙鐵山解釋道正是,尋常衛所鑄炮,多用一次性泥範,泥料尋常,陰乾不足便急於澆鑄,鑄出的炮常有砂眼、氣孔,極易炸裂,且費時費力。
而歐師傅不同,他以精煉粘土混合特殊填料,反複捶打陰乾,再入窖以猛火焙燒多次,直至泥範堅如磐石,可反複使用數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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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絕的是,他鑄炮,炮身乃是以堅硬生鐵為內芯,再以精煉青銅包裹澆鑄!如此鑄成之炮,鐵芯堅韌承壓,銅體緊密光滑,不易炸膛,威力倍增!此乃真正的衛國之器!
若能得他相助,我工坊鑄炮之速與炮之堅實,必將冠絕西南!
隻是…”趙鐵山語氣轉為凝重,“歐師傅性情剛烈孤僻,早年因這‘鐵芯銅體’法與耗費巨大的‘堅泥範’法不被衛所上官采納,反遭斥責羞辱,說他靡費錢糧,異想天開!
他一怒之下,心灰意冷,帶著獨子遁入龍安深山,發誓此生不再為官府造一槍一炮!”
“不為官府造…那為民造呢?為保一方鄉土安寧而造呢?趙師傅,麻煩你親自跑一趟,帶上我們新染出的、最好的墨玉青和金秋疊翠各十匹!
他不是有兒子嗎?打聽他兒子喜好什麼,投其所好!告訴他,我張行不是官府,是廣元一商賈,所求者,唯護佑桑梓、震懾宵小之利器!
他所造之炮,炮口永遠隻對著來犯的流寇匪徒!若他應允,其子可入我張家核心,學習染坊秘技或掌管工坊一隅,前程無憂!”
張行深知,對於這種心灰意冷的技術大才,單純的金錢和權勢未必能打動,唯有對其技藝價值的絕對認可,對其後代的妥善安排,或許能叩開心扉。
張行補充道還有,染坊的利潤,從今日起,七成劃撥火器工坊!所有采購染料的商隊,同時肩負一項密令,沿途高價收購上等精鐵、硝石、硫磺、木炭!特彆是硝石硫磺,有多少要多少!
“對了,東家,成都衛軍器局裡,還有有幾個老匠人,手藝是頂好的,尤其擅長鑽銃管和車製炮膛,但因為上官克扣工食銀,日子過得緊巴巴,敢怒不敢言。
若能許以重金,並保證其家小安全,或許能請出來!”
“挖!”張行毫不猶豫,“讓李玉橫去辦,用銀子砸!同時派人把他們的家眷悄悄接出成都,安置到廣元來,就說是染坊雇工的家眷!斷了他們的後顧之憂!非常時期,當用非常手段!
另外,趙師傅,現有的工坊必須立刻擴大!人手、場地、爐子,都要翻倍!至於火炮!在徐懷瑾和歐鐵膽到位前,你領著現有的人手,哪怕慢一點,
也要用最好的料,最紮實的泥模,先給我鑄出兩門能用的、不會炸的炮來!口徑不用大,但要結實!給弟兄們練手,也給我張行壯膽!”
“是!東家!”趙鐵山感受到沉甸甸的責任和信任,胸膛一挺。
“從今往後,我張家的命脈,一半在染缸,一半在熔爐!火器工坊,便是吾等身家性命之所係!傾儘所有,在所不惜!
告訴所有匠人,凡有真才實學、立下功勞者,我張行許他金山銀山,許他子孫富貴!但若有懈怠敷衍、以次充好者!
他聲音陡然轉寒,如同淬火的鋒刃,“那他就得死!”
棚屋內,陳二的呻吟似乎都輕了幾分,勝文、趙鐵山等人無不凜然,深深躬身:“謹遵東家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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