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四年七月二十一日,潼川州城門洞開,三支勁旅如同離弦之箭,射向各自目標。
張順部:目標中江縣、樂至縣;
馮文良部:目標射洪縣、安嶽縣;
趙黑塔部:目標遂寧縣、蓬溪縣;
馬蹄踏碎晨露,甲胄鏗鏘,旌旗蔽日。
馮文良部距離最短,七月二十二日上午,其部抵便抵達射洪縣城外。射洪城垣低矮破舊,護城河形同虛設。
城頭守軍稀稀拉拉,麵無人色,潼川州城陷落的消息如同驚雷炸響,此刻看到城外黑壓壓的張家軍陣列,恐懼已深入骨髓。
“降者不殺!開城免死!”張家軍齊聲怒吼,聲浪撼動城垣。
城頭一片死寂,守軍瑟瑟發抖,無人敢應,也無人敢放箭。
馮文良端坐馬上,冷笑一聲:“冥頑不靈!炮隊前出!轟他娘的城垛!火銃手,壓製城頭!”
二十門輕便虎蹲炮、弗朗機炮迅速推至陣前,炮口森然指向城頭。
“預備——放!”令旗揮下。
白煙彌漫!實心彈與密集的鐵砂碎石如同冰雹,狠狠砸在射洪城頭的垛口和女牆上!磚石崩裂,碎屑橫飛!幾個倒黴的守軍被掃中,慘叫著滾落城下!
城頭瞬間一片狼藉,守軍被這突如其來的炮火徹底打懵,紛紛抱頭鼠竄。
與此同時,數百支火銃三輪齊射,鉛子潑水般射向城頭,壓得殘存的守軍抬不起頭。
“刀盾手掩護!雲梯隊,上!”馮文良厲聲下令。
舉著大盾的士兵掩護扛雲梯的同伴,快速衝過淺窄的護城河。城頭隻有零星的、毫無準頭的箭矢和石塊落下,被大盾輕易格擋。
十餘架雲梯迅速架起!“殺啊——!”悍勇的步兵口銜短刀,如猿猴般敏捷攀爬!
城頭的抵抗意誌在炮火和攀城銳士的雙重打擊下徹底崩潰。
“頂不住啦!”
“開城!快開城投降!”
守軍哭喊著,不顧軍官的嗬斥砍殺,連滾帶爬地湧下城頭,爭相去拔那沉重的門閂。
沉重的城門在守軍自己手中被慌亂推開,馮文良一馬當先,率領如狼似虎的士兵湧入城內。
街道上幾處由衙役和個彆地主組織的微弱抵抗,如同螳臂當車,瞬間被鋼鐵洪流碾碎。
半個時辰不到,射洪縣城已插上張字戰旗!馮文良部首戰告捷!
七月二十三日午時,張順部抵達中江縣城下,中江城牆更加不堪,去年被張家軍攻擊過的城牆,到此刻仍未修繕。
但此刻城頭守軍同樣惶惶不可終日。張順並未急於攻城,先以力懾之。
他大手一揮,身後軍陣森然:二十門火炮黑洞洞的炮口指向城牆,數百火銃手列陣,精銳步兵刀出鞘,矛如林。
一股無形的肅殺之氣,遠比喊話更具壓迫力!
緊接著,一隊嗓門洪亮的士兵上前,高聲宣讀《安民告示》與《勸降令》,幾名隨軍歸順的中江籍小士紳對著城頭疾呼:
“城上軍士父老!潼川州城已破!頑抗士紳儘滅!王維章自顧不暇,負隅頑抗,死路一條!開城歸順!擁護新政!既往不咎!若執迷不悟,破城之日,悔之晚矣!”
喊聲如同重錘,敲打著每一個守城者的心臟,恐懼在無聲蔓延。城頭守軍眼神渙散,握著兵器的手在顫抖。
一個守城把總臉色慘白,他看看身邊同樣驚恐的士兵,又望望城外那森嚴的軍陣和閃著寒光的炮口,最後絕望地瞥了一眼空蕩蕩的縣衙——縣令大人早已溜之大吉。
“開……開城門!降了!”把總用儘最後力氣嘶喊出來,隨即癱軟在地。
在無數道或麻木或恐懼的目光注視下,中江縣城門緩緩洞開。
張順策馬入城,兵不血刃。街道兩旁跪滿了棄械的守軍和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