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孫世培若真敢攻城,就給我裡外夾擊,砍了他的狗頭!若是虛張聲勢,就給我攆兔子一樣攆回廣安去!”
“得令!”
“其餘各部!”張令的聲音如同炸雷,“點齊夔州府城及周邊精銳!本鎮親率六千兵馬,即刻馳援達州!彙合鄧祖禹,痛擊張行主力!定要叫他有來無回!”
“末將領命!”廳中戰意升騰。
“總鎮大人,”一名老成參將遲疑道,“府城及各處關隘,隻留一千守備,是否過於單薄?萬一……”
“萬一什麼?”張令不耐煩地打斷,“張行主力在達州前線,孫世培那點人馬被馬奎纏在梁山,還能有賊兵飛過來不成?速速整軍!兵貴神速!”
他心中篤定,自己看穿了張行的主力東進戰略,馳援夔州前線,不僅能救下鄧祖禹,更能與張行主力決戰,一戰而定乾坤!
至於後方?有瞿塘天險和一千守軍,足夠了!
就在張令調兵遣將、夔州府城一片喧囂忙亂之際,張家軍真正的殺招,正悄然滲透進夔州的每一寸土地。
隨著林勝武、劉心全的嚴令,張家軍最精銳的斥候、以及聽風麾下熟悉夔州山川地理的暗探好手,如同鬼魅般傾巢而出。
他們化整為零,三人一組,五人一隊,憑借對地形的無比熟悉和遠超常人的身手,避開明軍的主要道路和據點,利用夜色和複雜地形的掩護,向著預設的封鎖點急速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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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夔州全境,所有能通往外界的道路。
通往湖廣的幾條主要官道上,幾處偏僻驛站和塘馬鋪在深夜被無聲控製。
驛卒和鋪兵被繳械關押,張家軍斥候換上了他們的衣服,靜靜地守候著。
他們的命令清晰而冷酷:任何試圖向西湖廣方向)傳遞消息的信使或行人,格殺勿論!屍體和坐騎立刻處理乾淨。
長江沿岸,大小渡口碼頭,一些喬裝成漁夫、纖夫或小販的聽風暗探,混跡在人群中,銳利的目光掃視著每一艘停靠或試圖離開的船隻。
張家軍弄到的小型快船,也偽裝成商船或漁船,在江麵關鍵節點巡弋。
一旦時機到了,發現可疑船隻試圖突破封鎖順流而下時,便會發出暗號,快船便會如鯊魚般撲上,鑿沉船隻,不留活口。
最艱苦也最致命的任務,落在了那些負責封鎖隱秘山徑和獵戶獸道的斥候小組身上。
他們背負著火銃、弓弩、絆索、毒蒺藜和號炮,如同猿猴般攀援在懸崖峭壁之間,在密不透風的原始叢林裡穿行。
“頭兒,前麵就是一線天埡口,從湖北利川過來的山貨販子常走這裡。”
一個臉上塗著泥漿的年輕斥候壓低聲音,指著前方兩座陡峭山峰間狹窄的縫隙。
斥候隊長,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老兵,眯著眼仔細觀察片刻:“好地方!阿虎,你去左邊崖頂,視野最好,弓弩準備!
黑子,右邊半坡,設三道絆索,掛上響鈴。
我守下麵路口,記住將軍嚴令:發現任何試圖穿越埡口向外的人,無論男女老幼,身份為何,無需喝問,直接射殺!
絕不能放走一個舌頭!屍體拖到林子裡埋了,痕跡處理乾淨!”
“明白!”兩名斥候眼神冰冷,沒有絲毫猶豫。
類似的場景,在夔州與外界相連的數十條隱秘大路小徑上同步上演。
一張由死亡陷阱、冷箭和絕對沉默構成的、密不透風的大網,在張令大軍開拔馳援達州的喧囂掩護下,於夔州的山川林莽、水道津渡間,悄然織就,緩緩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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