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彌漫的煙塵,甚至能看到豁口後麵驚慌失措的守軍身影!
“缺口!城牆塌了!”城下嚴陣以待的張家軍陣地上爆發出震天的歡呼!
然而,出乎所有守軍意料的是,張家軍並未立刻發起排山倒海般的衝鋒!
取而代之的,是早已部署的上百門佛郎機炮、虎蹲炮等中小型火炮的猛烈轟鳴!
密集的霰彈、鏈彈、實心彈如同死亡的鐵雨,精準地覆蓋了豁口內外!
剛剛試圖衝上來查看情況、甚至想組織人手搬運物料填堵缺口的守軍,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猛烈火力掃倒一片!
慘叫聲響成一片!後續的守軍被這瓢潑般的彈雨死死壓製在豁口後方,根本無法靠近!
張家軍的意圖昭然若揭:用持續的中小口徑炮火封鎖豁口,阻止守軍進行任何有效的封堵!
同時,讓那三門耗費巨大的重炮獲得寶貴的冷卻時間。
“快!快填上!趁他們的重炮停了!快填上啊!”滿大壯在城樓上看得目眥欲裂,聲嘶力竭地吼叫著,揮舞著佩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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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城下的炮火封鎖線如同死亡地帶,任何試圖靠近豁口的人,都麵臨著被撕成碎片的危險。
守軍軍官們看著那血肉橫飛的豁口,再看看城樓上隻會咆哮的滿大壯,臉上隻剩下絕望的麻木。
秦良玉站在城樓另一側,默默地看著那猙獰的豁口,她布滿皺紋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一種洞悉一切的悲涼。
她比滿大壯更清楚,這缺口,是張家軍用絕對的力量和精密的戰術撕開的,守軍已經沒有任何手段能夠有效封堵了。
每一次重炮冷卻後的再次轟鳴,都隻會讓這個傷口變得更大、更深、更致命。
成都城破,真的隻是時間問題了,而且這個時間,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逝。
夜色,再次如同濃墨般籠罩了岌岌可危的成都城。
秦良玉回到那清冷的小院,屏退左右,隻留下兒子馬祥麟,搖曳的燭光下,她的身影顯得格外單薄而孤寂。
“麟兒,”秦良玉的聲音異常平靜,仿佛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缺口已開,賊寇破城,隻在旦夕之間。你……必須走了。不能再猶豫了!”
馬祥麟看著母親那在燭光下顯得更加蒼老卻無比堅毅的容顏,心中如同被巨石堵住,千言萬語湧到嘴邊。
他想起了王啟年的承諾,想起了那個留下來看看的建議,想起了張家軍那恐怖的炮火和有條不紊的戰術……一股強烈的衝動讓他幾乎要將聽風司的聯係和盤托出!
“母親……孩兒……”他張了張嘴,聲音艱澀,眼神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掙紮和痛苦,“孩兒……其實……”
秦良玉抬起眼,那曆經滄桑卻依舊銳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靜靜地看著兒子,似乎在等待他的下文,又似乎已經明白了他難以啟齒的糾結。
馬祥麟對上母親的目光,那句張家軍有人接應我們離開,甚至讓我留下看看的話,卻如同卡在喉嚨裡的魚刺,無論如何也吐不出來。
他該如何解釋這看似背叛的生機?如何麵對母親那堅守一生的忠義?尤其是在這城破殉節的前夜?
最終,他所有的掙紮和話語,隻化作一聲沉重而無奈的歎息,頹然地低下了頭:“……孩兒知道了,我會……會想辦法的。”
看著兒子欲言又止、痛苦不堪的模樣,秦良玉眼中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有心疼,有理解,或許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釋然。
她沒有追問,隻是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那枯槁的手掌卻帶著千鈞的力量。
“記住,活著回去。石砫,需要它的主人。”她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最後的囑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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