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題則是策論:“今有商賈自敘州宜賓)運糧百石至成都,水路五百裡,旱路三百裡。
水路雇船,每石每百裡運費銀二分;
旱路雇車馬,每石每百裡運費銀五分。若途中損耗率為水路百分之一、旱路百分之二。
試問:商賈欲保本,在成都售價最低當定為每石幾何敘州購糧成本每石一兩)?
並以此例,論大夏當如何規整水陸轉運、平抑物價、惠及民生?”
這道題更是直指現實!陳安精神大振,這不僅僅是算賬,更是考如何運用財稅知識解決民生問題!
他再次撥動算盤,精確計算著總成本、損耗、最低售價,隨後在策論部分筆走龍蛇。
提出應設立官督民運的轉運司規範運價、在要道設倉減少損耗、根據成本波動設立糧價平準線等具體建議。
午時正刻,鐘聲悠揚。
令所有士子再次驚愕又感動的一幕出現了:一隊隊穿著乾淨布衣的士卒,抬著熱氣騰騰的大木桶走進各考場旁的食堂由府學齋房臨時改造)。
飯食很簡單:糙米飯管夠,一大勺油汪汪的燴菜蘿卜、豆角、肥肉),還有一碗飄著蔥花的清湯。
雖非珍饈,但分量十足,熱氣騰騰!
“憑號牌,排隊領取!一人一份,不得代領,不得浪費!用餐不得喧嘩!不得交頭接耳!”監考官宣布。
士子們捧著粗瓷大碗,吃著這頓由大夏朝提供的飯食,心中五味雜陳。
有人默默咀嚼,眼中含淚;
有人低聲交談,感慨萬千。這份溫飽,在舊朝的號舍裡,是做夢都不敢想的奢望。
它傳遞的不僅是一餐飯,更是一種尊重,一種將他們視為人而非牲畜的態度。
酉時,暮鼓響起!
“時辰到!所有考生停筆!將試卷反扣於桌上,依次離場!”
沒有號舍裡的昏厥與哀嚎,沒有考完後如同從地獄爬出的慘狀,士子們雖麵容疲憊,眼中卻大多帶著一種完成挑戰後的充實與思考。
他們議論著考題,交流著見解,或興奮,或沉思,步履雖沉,卻多了幾分生氣。
連續四日,七月一日一到四日,每日一科,周而複始。
府學門口,每日清晨湧入,黃昏湧出的人潮,成了成都府七月最獨特的風景。空氣中彌漫的不再是絕望的壓抑,而是知識碰撞、思想激蕩的氣息。
每一個走出考場的士子,無論出身,無論報哪一科,臉上都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被重視和被期待的榮光。
張行身著常服,站在府學最高處的閣樓上,靜靜俯瞰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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