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劉義真與劉義符的儲位之爭愈發激烈,朝堂上幾位手握重權的大臣,也逐漸露出了明確的立場——尚書令徐羨之、中書令傅亮,這兩位曾輔佐劉裕建立劉宋王朝的重臣,最終選擇站在了太子劉義符一邊。他們的選擇,並非出於對劉義符的認可,而是藏著更深的算計。
一日退朝後,徐羨之的府邸裡,書房門窗緊閉,燭火搖曳。徐羨之坐在主位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案幾上的《禮記》,目光深沉地看向對麵的傅亮:“景仁傅亮字),如今二皇子拉攏朝臣的勢頭越來越盛,你我該早做決斷了。”傅亮端起茶杯,卻沒有飲,隻是低聲道:“羨之兄心中已有定數,何必問我?二皇子劉義真雖有才,可性情剛直,且早年在軍中威望不低,若他真登上大位,你我日後怕是難有施展之地。”
這話正中徐羨之下懷。他放下手中的書卷,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你我追隨陛下多年,才有今日的地位。劉義真若掌權,定會重用他平定關中時的舊部,比如王修之流,到時候哪裡還有你我立足之處?反觀太子劉義符,年紀尚輕,性子頑劣,平日裡隻知玩樂,對朝政一竅不通。若他繼位,朝廷大權,自然會落到你我這些輔政大臣手中。”傅亮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認同:“不錯,‘立嫡以長’本就是禮法正統,我們支持太子,名正言順。而且,控製一個貪玩的太子,總比應付一個有主見的二皇子容易得多。”兩人相視一眼,心中的算盤已然敲定,一場針對劉義真及其支持者的打壓,就此悄然拉開序幕。
他們的第一步,便是從朝堂之上削弱劉義真的勢力。當時,王修正任禦史中丞,手中握有監察百官的權力,常常借著職權彈劾那些依附劉義符的官員,為劉義真掃清障礙。徐羨之與傅亮便借著一次官員考核的機會,聯名向劉裕上奏,稱王修在任期間“執法過嚴,引得百官怨懟”,且“私交外戚,恐有不軌之心”。劉裕此時病重,心思本就混亂,再加上近侍早已被徐、傅二人收買,在旁不斷附和,便糊裡糊塗地準了奏,將王修貶為吳興太守,調離了建康。王修這一走,劉義真在朝堂上少了一個重要的助力,不少原本觀望的官員,見王修失勢,也紛紛疏遠了劉義真。
緊接著,徐羨之與傅亮又將矛頭指向了吏部尚書謝晦。謝晦是劉義真最核心的支持者,掌管著官員的任免權,不少傾向劉義真的官員,都是通過謝晦的提拔才得以入朝為官。為了扳倒謝晦,傅亮暗中收集了謝晦在任期間“任人唯親”的證據——其實不過是謝晦提拔了幾位曾與劉義真共事的官員,卻被傅亮添油加醋,說成是“結黨營私,培植親信”。隨後,徐羨之在朝堂之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將這些“證據”公之於眾,要求劉裕嚴懲謝晦。
謝晦深知這是徐、傅二人的陷害,當庭便據理力爭,可徐羨之早已安排好了人手,那些依附於他的官員紛紛站出來指責謝晦,就連一些中立的官員,也因懼怕徐、傅二人的權勢,不敢為謝晦說話。劉義真得知消息後,立刻趕到紫極殿,想為謝晦求情,可剛到殿外,便被徐羨之安排的禁軍攔下。徐羨之親自出來,對著劉義真拱了拱手,語氣帶著一絲假意的恭敬:“二皇子,陛下龍體欠安,不宜被瑣事打擾。謝晦結黨營私,證據確鑿,殿下還是不要為了一個罪臣,惹陛下生氣為好。”劉義真氣得臉色發白,卻又無可奈何——禁軍已被徐羨之控製,他根本無法進入殿內。最終,謝晦被免去吏部尚書之職,改任荊州刺史,被遠遠地調離了京城這個權力中心。
除了打壓劉義真的核心支持者,徐羨之與傅亮還在暗中散布流言,詆毀劉義真的名聲。他們讓人在民間和宮中傳播“二皇子覬覦儲位,趁陛下病重,暗中勾結大臣,意圖謀反”的謠言,甚至編造出劉義真“曾在酒後說陛下病重是天意,自己早該繼位”的謊言。這些流言很快便傳遍了建康城,就連宮中的宦官、宮女,也都在私下裡議論紛紛。劉義符得知後,心中暗自得意,對徐、傅二人更加信任;而劉義真則百口莫辯,雖然他確實想取代劉義符,但“謀反”的罪名卻是子虛烏有,可流言蜚語如潮水般湧來,他縱有千張嘴,也難以洗刷清白。
劉義真看著自己的支持者一個個被排擠、被貶斥,耳邊滿是對自己不利的流言,心中又急又怒,卻毫無辦法。他曾試圖再次拉攏朝臣,可徐、傅二人早已掌控了朝堂的話語權,那些官員要麼懼怕他們的權勢,要麼被他們許以高官厚祿,根本無人敢再與劉義真往來。就連他身邊的侍從,也有不少被徐、傅二人收買,暗中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劉義真徹底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他與劉義符的儲位之爭,在徐羨之、傅亮的乾預下,已然失去了平衡,朝著對他極為不利的方向發展。
而徐羨之與傅亮,看著自己的計劃一步步得逞,心中頗為得意。他們知道,隻要再鞏固一下自己的權力,等到劉裕駕崩,劉義符順利繼位,整個劉宋王朝的朝政,便會牢牢地掌握在他們手中。隻是他們沒有想到,一個頑劣的太子,或許並非如他們所想的那般容易控製,這場看似已經定局的儲位之爭,背後還藏著更多未知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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