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拎著木料和鐵絲網,慢悠悠地晃回了四合院。
他一進院門,原本嗡嗡作響的院子,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地一下黏在了他手裡的東西上。
賈張氏屋裡的門簾掀開一道縫,那雙三角眼像淬了毒的針,死死紮在何雨柱身上。
秦淮茹站在她身後,咬著嘴唇,臉色發白。
那把銅鎖像烙鐵一樣,在她心上燙下了一個印子。
何雨柱眼皮都沒抬一下。
他徑直走到自家窗戶底下,把手裡的木料和鐵絲網“哐當”一聲扔在地上。
聲音不大。
但砸在院裡每個人心上,都沉甸甸的。
“柱子,你這是……”
三大爺閆埠貴搓著手,第一個湊了上來,臉上掛著他那標誌性的精明笑容。
“買這麼多木頭,這是要打新家具?”
何雨柱從兜裡掏出煙,自己點上一根,深深吸了一口。
煙霧從他鼻孔裡噴出來,模糊了他臉上的表情。
“蓋雞窩。”
三個字,輕飄飄的,卻像兩塊石頭扔進了平靜的池塘。
“雞窩?”
閆埠貴愣住了,眼珠子轉得飛快。
“你……你哪兒來的雞?”
這年頭,雞可是精貴東西,那下的蛋,就是硬通貨!
何雨柱吐了個煙圈,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
“山人自有妙計。”
他不再理會閆埠貴,蹲下身,拿出卷尺開始量尺寸。
鋸子拉開,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響。
這聲音在安靜的院子裡,顯得格外刺耳。
每一聲,都像鋸在某些人的心上。
何雨柱乾得很專注。
鋸木頭,量尺寸,找角度。
錘子敲下,“梆!梆!梆!”
他的動作乾脆利落,一點都不像那個憨憨傻傻的“傻柱”,倒像個心裡有數的老木匠。
院子裡的人,就這麼看著。
一大爺易中海背著手,站在不遠處,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裝鎖,蓋雞窩……
這傻柱,是越來越脫離他的掌控了。
這院子的規矩,正在被他一點點破壞。
“我呸!一個絕戶頭,還想養雞?你那雞仔兒哪來的?是不是從廠裡偷的!”
賈張氏終於憋不住了,扯著嗓子就嚎了起來。
“你個賊骨頭!手腳不乾淨的東西!怪不得要鎖門,就是心裡有鬼!”
何雨柱停下手裡的錘子,緩緩站起身。
他沒生氣,反而笑了。
“賈大媽,您這嗓門,不去唱戲可惜了。”
“我這雞是偷的還是搶的,跟您有關係嗎?”
何雨柱撣了撣手上的木屑,慢悠悠地踱到賈張氏麵前。
“您要是好奇,可以進來看看啊。”
何雨柱指了指自己那扇鎖得嚴嚴實實的門。
“哦,我忘了,您進不來。”
“你!”
賈張氏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沒上來。
“何雨柱!你彆欺人太甚!”
秦淮茹從屋裡衝了出來,扶住搖搖欲墜的婆婆,一雙眼睛紅紅地瞪著何雨柱。
“柱子,你非要跟我們家把臉都撕破了才甘心嗎?”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還是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要是以前的傻柱,早就心軟了。
可惜。
何雨柱隻是冷冷地看著秦淮茹。
“秦淮茹,你這話問得真有意思。”
“是誰一大早堵在我門口罵街的?”
“是誰搶了我一盤羊肉餃子,連個屁都不放的?”
“是誰把我當成你們賈家的糧倉,予取予求的?”
“現在我關上我自家的門,蓋我自家的雞窩,就成了我欺人太甚?”
何雨柱一字一句,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
“天下,有這個道理嗎?”
秦淮茹被問得啞口無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