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整個四合院都陷入了沉睡。隻有幾聲犬吠從遠處胡同裡傳來,顯得格外空曠。
何雨柱沒睡,他屋裡的燈早就熄了,人卻像一尊雕塑,靜靜地坐在那把黃花梨太師椅上。
窗戶留了一道縫,冰冷的夜風灌進來,吹得他精神抖擻。
何雨柱手裡端著一杯涼透了的茶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窗外,盯著那個嶄新的雞窩。
他太了解這院裡的人了,尤其是賈家那老虔婆。
今天吃了這麼大的虧,丟了這麼大的人,她要是不找補回來,她就不叫賈張氏,而那個雞,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何雨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來吧!我等著你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子時已過,人最困乏的時候到了。
院子裡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突然。“吱呀……”一聲極其輕微的門軸轉動聲,像一根針,紮破了深夜的寧靜。
何雨柱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
來了。賈家的門,悄無聲息地開了一道縫。一個瘦小的黑影,像隻耗子,貼著牆根溜了出來。是棒梗。
何雨柱的眉頭皺了皺,他猜到賈家會動手,卻沒想到,賈張氏竟然讓一個孩子來乾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真不是個東西!
棒梗貓著腰,一步一步,極其緩慢地朝何雨柱家窗下挪動。
他的動作很輕,顯然是得了賈張氏的真傳。
小小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得老長,顯得有些詭異。
稍許,棒梗終於摸到了雞窩前,小家夥停了下來,側耳聽了聽何雨柱屋裡的動靜。一片死寂。
他膽子大了起來,伸出小手,摸向了雞窩那個簡易的木門栓。
何雨柱的眼睛眯了起來,他沒有立刻出聲。他在等,等一個最合適的時機。人贓並獲!
棒梗的手很巧,輕輕一撥,木門栓就被挑開了。
他拉開小門,一股家禽的味道混著木屑的氣息飄了出來。
雞窩裡的老母雞被驚動了,發出一聲低低的“咕咕”聲。
棒梗嚇了一跳,趕緊縮回手,蹲在原地一動不動。
過了好一會兒,見何雨柱屋裡還是沒動靜,他才鬆了口氣。
棒梗探頭往雞窩裡看去。黑暗中,那隻肥碩的母雞輪廓清晰可見。
棒梗的喉嚨動了一下,咽了口唾沫。他伸出兩隻手,朝著那隻雞猛地撲了過去!
“咯咯噠——!”老母雞受到了驚嚇,猛地炸開,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就是現在!“哢噠。”屋裡的燈,亮了。
刺眼的光芒瞬間撕破黑暗,將院子的一角照得雪亮。也照亮了棒梗那張驚慌失措、沾滿了木屑的小臉。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手裡還保持著抓雞的姿勢,像一個被定格的小醜。
“砰!”何雨柱一腳踹開房門,大步流星地走了出來。
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笑意,眼神冷得像冰。
“好啊。賈家的手藝,真是祖傳的。老的偷餃子,小的偷雞。怎麼著,是覺得我何雨柱的家,是你們賈家的菜園子,想來就來,想拿就拿?”
棒梗“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他被嚇壞了,手一鬆,那隻母雞撲騰著翅膀,從雞窩裡飛了出來,在院子裡亂跑。
“哥!”何雨水也被驚醒了,揉著眼睛從屋裡跑了出來,看到院裡這架勢,嚇得趕緊躲到何雨柱身後。
這邊的動靜,也瞬間驚醒了整個院子。
“怎麼了這是?大半夜的,鬨什麼呢?”各家的燈陸續亮了起來。
“誰啊!哪個天殺的欺負我孫子!”
賈張氏那標誌性的尖嚎第一個響起,她披著件破棉襖就從屋裡衝了出來,連鞋都沒穿好。
秦淮茹也緊跟著跑了出來,臉上寫滿了驚慌。
當賈張氏看到站在燈光下,被何雨柱堵在牆角的棒梗時,她先是一愣,隨即那張胖臉就扭曲了起來。
她沒有半分心虛,反而惡人先告狀,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開始拍著大腿嚎喪。
“哎呦喂!沒天理了啊!殺人了啊!何雨柱!你個沒爹沒娘的絕戶頭,你欺負我們孤兒寡母還不夠,現在連個孩子都不放過了啊,我可憐的孫子啊!你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這顛倒黑白的本事,簡直是爐火純青。院裡的鄰居們也都披著衣服出來了。
一大爺易中海,二大爺劉海中,三大爺閆埠貴,一個不落。
他們看著眼前這混亂的一幕,都皺起了眉頭。
“柱子,這……這是怎麼回事?”易中海沉著臉,開口問道。
何雨柱根本不理會地上撒潑的賈張氏,他指著還在瑟瑟發抖的棒梗,冷冷地看著易中海。
“一大爺,您是院裡的長輩,您來看。這三更半夜的,棒梗撬開我家的雞窩,想偷我的雞。我抓了個現行。您說,這事兒該怎麼辦?”
何雨柱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清清楚楚。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看向了棒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