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沒再管棒梗,開始專心處理那條魚。隻見他手裡的菜刀上下翻飛,如穿花蝴蝶一般。
先是將魚頭切下,然後從魚的脊背處下刀,將魚肉片開,卻保持魚腹相連。
接著,他又在片開的魚肉上,用刀尖劃出一道道深而不破的十字花刀,整個過程行雲流水,看得一旁的冉秋葉都有些呆了。
她不由得感慨,何雨柱不愧是食堂的廚子,刀工竟然能精湛到這個地步。
處理好魚肉,何雨柱又開始調糊。麵粉、澱粉、雞蛋,加水攪拌,調成恰到好處的濃度。
他將處理好的魚肉均勻地裹上糊,然後提起魚尾,讓那兩片帶著花刀的魚肉自然下垂。
起鍋燒油。等油溫升到七成熱,何雨柱一手提著魚尾,一手用勺子將滾燙的熱油,一遍遍地澆在魚肉上。
“刺啦——”一聲,魚肉上的花刀在熱油的刺激下,瞬間綻放開來,根根分明,就像一朵盛開的菊花,又像鬆鼠蓬鬆的尾巴。
一股極致的焦香,瞬間在屋裡炸開。冉秋葉和何雨水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蹲在地上剝蒜的棒梗,更是被這香味勾得魂都快沒了。
等到魚肉定型,何雨柱才將整條魚放入油鍋中,炸至金黃酥脆,然後撈出,擺在盤中,魚頭昂起,魚尾翹立,造型栩栩如生。
最後一步,是澆汁。鍋裡留底油,放入番茄醬、白糖、白醋、鹽,熬成酸甜濃鬱的芡汁。
何雨柱用勺子舀起滾燙的芡汁,從魚頭開始,均勻地澆在金黃的魚身上。
“吱——”的一聲,伴隨著升騰而起的熱氣,那聲音仿佛鬆鼠的叫聲,活靈活現。
一道色香味形俱全的“鬆鼠鱖魚”,大功告成!
“冉老師,雨水,快嘗嘗!”何雨柱把魚端上桌,臉上帶著自豪的笑容。
冉秋葉夾起一筷子綻開的魚肉,放入口中。
外皮酥脆,內裡鮮嫩,酸甜的醬汁恰到好處地包裹著每一絲魚肉,那豐富的層次感在味蕾上瞬間爆炸開來。
“好吃!太好吃了!”冉秋葉的眼睛都亮了,她從沒吃過這麼美味的魚。“何雨柱同誌,你……你真是太厲害了!”
“嘿嘿,冉老師喜歡吃就行。”得到美女老師的誇獎,何雨柱心裡也是美滋滋的。
一時間,屋裡的氣氛溫馨而融洽。何雨柱和冉秋葉聊著天,從雨水的學習,聊到詩詞歌賦,再到時事新聞。
何雨柱雖然隻有小學文化,但兩世為人的見識,加上腦子裡多出來的那些信息,讓他聊起天來,竟然一點也不落下風,甚至時常有一些新穎獨到的見解,讓冉秋葉刮目相看。
冉秋葉發現,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僅會做菜,還懂生活,有思想。
他就像一本封麵樸素,內裡卻無比精彩的書,讓自己忍不住想要一頁一頁地翻下去。
一種微妙的情愫,在兩人之間悄然滋生。就在這溫馨的時刻,那扇關著的木門,卻被人輕輕地推開了。
秦淮茹站在門口。她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頭發也梳理過,臉上沒有了往日的淒苦和怨毒,反而帶著一種異樣的平靜。
她的手裡端著一個豁了口的粗瓷大碗,碗裡是兩個灰撲撲、看起來就沒什麼食欲的窩窩頭。屋裡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秦淮茹的目光先是落在了桌上那道精美絕倫的鬆鼠鱖魚上,然後又緩緩地移到了冉秋葉那張美麗而知性的臉上,最後,才定格在何雨柱的身上。
她的聲音很輕,很平靜,卻帶著一股讓人心頭發寒的穿透力。
“柱子。我們家……斷糧了。孩子餓了一天了,直哭。”她舉起手裡的碗。
“我……能用這兩個窩窩頭,跟你換一碗魚湯嗎?就一碗,給孩子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