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連天,整個京城仿佛被一個巨大的白色罩子籠罩,分不清天與地。
前往醫院的路,比想象中還要艱難。積雪沒過了小腿,每走一步都要耗費巨大的力氣。刺骨的寒風卷著雪粒子,像無數把小刀子,刮在每個人的臉上、手上,火辣辣地疼。
“一二!嘿呦!一二!嘿呦!”何雨柱在隊伍的最前麵,一邊用他那洪亮的聲音喊著號子,一邊和另一個小夥子抬著擔架的前端。
他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很快就在眉毛和發梢上結了霜,但他仿佛感覺不到寒冷和疲憊,腳下的步子沉穩而有力。
他就像這支隊伍的定海神針,隻要他的號子聲不倒,大家心裡就充滿了力量。
劉海中和閆埠貴這兩個半大老頭,也爆發出了驚人的能量。
劉海中揮舞著鐵鍬,奮力地將麵前的積雪鏟向兩邊,為隊伍開辟出一條狹窄的通道,他那平時養尊處優的官肚子,此刻劇烈地起伏著,呼出的白氣在空中凝結。
閆埠貴則拿著一把大掃帚,跟在劉海中後麵,將殘餘的積雪掃乾淨,他那張總是掛著精明算計的臉上,此刻寫滿了焦急和認真。
許大茂被分在了隊伍的後端,他一邊抬著擔架,一邊在心裡叫苦不迭。
他長這麼大,就沒吃過這種苦。要不是婁曉娥在家門口放了狠話,說他要是不去,回來就跟他離婚,打死他也不會來遭這個罪。
“哎呦……不行了……我……我胳膊快斷了……”許大茂咧著嘴,開始叫喚。
“許大茂!你他媽還是不是個男人?再敢叫喚一聲,信不信老子回去就讓婁曉娥休了你!”
何雨柱沒有回頭,但那冰冷的聲音卻清晰地傳到了許大茂的耳朵裡。
許大茂嚇得一哆嗦,趕緊閉上了嘴,咬著牙繼續往前走。
擔架上,秦淮茹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劇烈的疼痛和徹骨的寒冷,讓她感覺自己的生命正在一點點地流逝。
她能感覺到身下的顛簸,能聽到耳邊呼嘯的風聲和男人們粗重的喘息聲。
秦淮茹緩緩地睜開一條眼縫,模糊的視線裡,隻能看到何雨柱那寬闊而堅實的背影。
在漫天的風雪中,那個背影顯得那麼的高大,那麼的可靠,像一座山,為她擋住了所有的風雪和絕望。
一行人就這麼在風雪中艱難地跋涉著。累了,就停下來喘口氣,換一撥人抬。渴了,就抓一把雪塞進嘴裡。
沒有人抱怨,沒有人退縮。原本一個小時的路程,他們足足走了近三個小時。
當醫院那棟亮著燈的大樓終於出現在視野裡時,所有人都忍不住發出一聲歡呼。
“到了!終於到了!”眾人加快了腳步,衝進了醫院那溫暖明亮的大廳。
“醫生!護士!快來人啊!這裡有產婦大出血!”何雨柱扯著嗓子就喊了起來。
他的這一嗓子,立刻引來了幾個值班的醫生和護士。
當他們看到這群滿身風雪,狼狽不堪,卻抬著一個產婦的“救援隊”時,臉上都露出了震驚和敬佩的表情。
“快!推進產房!”一個年長的女醫生當機立斷,指揮著護士們將秦淮茹從簡易的擔架上轉移到了推車上,然後火急火燎地推進了產房。
“家屬!誰是家屬?趕緊去辦住院手續!”一個護士拿著單子,衝著何雨柱他們喊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看向了何雨柱。何雨柱歎了口氣,知道這事兒還得自己來。
他對劉海中和閆埠貴說道:“二大爺,三大爺,還有各位,今天辛苦大家了。你們先回去吧,這裡有我盯著就行。”
“那哪兒行啊,柱子,我們跟你一起等。”劉海中抹了把臉上的雪水,說道。
經曆了這一路的風雪,他對何雨柱的看法已經徹底改變了。
“是啊,柱子,多個人多份力。”閆埠貴也附和道。
“不用了。”何雨柱擺了擺手。“你們都回去吧,家裡人還等著呢。再說,這醫院裡暖氣足,我一個人等著就行。許大茂,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