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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紀一(公元前403-前369年)(1 / 2)

公元前403年周威烈王二十三年,戊寅年),周威烈王正式冊封晉國大夫魏斯、趙籍、韓虔為諸侯。

司馬光評論說:我認為天子最重要的職責就是維護禮製。禮製中最關鍵的是區分等級,而等級中最核心的是確定名分。那什麼是禮製呢?禮製就是社會的秩序和規則;什麼是等級呢?就是君臣之間的地位差彆;什麼是名分呢?就是公、侯、卿、大夫這些不同的身份稱號。天下這麼大,百姓這麼多,卻都服從天子一人管理,就算有人力大無窮、聰明絕頂,也不敢不乖乖聽話辦事,靠的不就是禮製這個規則體係嗎?所以,天子統領三公,三公率領諸侯,諸侯管理卿大夫,卿大夫治理士人和平民。地位高的管理地位低的,地位低的侍奉地位高的。上級指揮下級,就像心臟指揮手腳,樹根控製枝葉;下級侍奉上級,就像手腳保護心臟,枝葉庇護樹根。這樣上下相互依存,國家才能太平。所以說,天子最重要的職責就是維護禮製。

周文王排列《易經》的順序,把乾卦和坤卦放在開頭。孔子解釋說:“天在上尊貴,地在下卑下,乾坤的位置確定了,高低不同,貴賤的地位也就確定了。”這說的就是君臣的地位,就像天地的位置一樣不能改變。《春秋》這本書貶低諸侯,尊崇周王室,就算周王室的使者地位低微,在排序時也排在諸侯之上。由此可見,聖人對於君臣之間的關係,一直都非常重視。如果沒有夏桀、商紂那樣的殘暴,商湯、周武王那樣的仁德,百姓真心歸附,上天授予天命,那麼作為臣子,就應該堅守君臣的名分,寧死也不能破壞規矩。所以說,如果微子取代商紂王,商朝的基業就能延續;如果季劄做吳國國君,吳國的祖先就能一直享受祭祀。但這兩個人寧可國家滅亡也不這樣做,就是因為禮製的大原則不能亂。所以說,禮製中最重要的就是區分等級。

禮製用來分辨貴賤,排列親疏,區分萬物,處理各種事務。而這些都要通過名分來彰顯,通過器物來體現。用名分來稱呼,用器物來區彆,這樣上下等級分明,這就是禮製的根本。名分和器物一旦喪失,禮製又怎麼能單獨存在呢?從前,仲叔於奚為衛國立了功,他不要封地,卻請求賜給他隻有貴族才能使用的繁纓。孔子認為,還不如多給他封地。因為名分和器物,不能隨便給彆人,這是君主應該掌握的。如果把這些都弄沒了,國家也就跟著完了。衛國國君想請孔子來治理國家,孔子提出要先正名分,他認為名分不正,老百姓就不知道該怎麼做。繁纓隻是個小物件,孔子都覺得不能輕易給;正名分看似是小事,孔子卻把它放在首位。因為一旦名分和器物亂了,上下等級就無法維持了。事情往往都是從小事開始,最後變得嚴重。聖人看得長遠,所以能在事情還小的時候就處理好;普通人目光短淺,一定要等事情鬨大了才想辦法補救。在小事時處理,花的力氣小,效果卻好;等事情嚴重了再救,就算竭儘全力也不一定有用。《易經》說:“腳踏秋霜,堅冰將至”,《尚書》說:“每天都有無數的事情要處理”,說的就是這個道理。所以說,等級中最核心的就是確定名分。

唉!周幽王、周厲王喪失德行,周朝的統治越來越衰落,禮製和秩序都被破壞了,下麵的人侵犯上麵的人,諸侯擅自發動戰爭,大夫把持政權。禮製差不多喪失了七八成。但周朝的統治還能延續,就是因為周朝的子孫還能守住君臣的名分。怎麼這麼說呢?從前,晉文公為周王室立了大功,向周襄王請求允許他死後用天子的葬禮,周襄王不答應,說:“這是天子的製度。沒有取代周朝的德行,卻出現兩個天子,這也是叔父您不希望看到的。要是您一定要這樣做,您自己有封地,私下做就是了,何必來請示呢!”晉文公聽了很害怕,不敢違背。所以,周朝的土地還不如曹國、滕國大,百姓也沒有邾國、莒國多,但幾百年間,一直是天下的宗主,就算是晉國、楚國、齊國、秦國這樣的強國,也不敢輕易侵犯,為什麼呢?就是因為君臣的名分還在。再看魯國的季氏、齊國的田常、楚國的白公、晉國的智伯,他們的勢力都足以趕走國君自立,但最終沒敢這麼做,難道是他們沒能力或者不忍心嗎?其實是害怕背上亂臣賊子的罵名,遭到天下人的討伐。現在晉國的大夫蔑視國君,瓜分晉國,周天子不僅不討伐他們,還冊封他們為諸侯,連這僅存的名分都守不住,全都拋棄了。先王的禮製到這裡算是徹底完了。有人說,當時周王室衰弱,韓、趙、魏三家強大,就算周天子不答應,又有什麼辦法呢?這種說法大錯特錯。韓、趙、魏三家要是不顧天下人的指責,違反禮製,早就自己稱王了,何必來請示周天子呢?如果不請示就自立,那就是叛逆之臣,天下要是有齊桓公、晉文公那樣的賢君,肯定會以禮義之名討伐他們。現在他們請示周天子,周天子還同意了,這就相當於得到了天子的認可,誰還能討伐他們呢?所以說,韓、趙、魏被封為諸侯,不是他們破壞禮製,而是周天子自己把禮製破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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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君臣之間的禮製一旦被破壞,天下就隻能靠實力和智謀來爭高下了。這就導致那些聖賢的後代做諸侯的,國家都滅亡了,百姓也死傷無數,這難道不讓人痛心嗎?

當初,智宣子想立智瑤為繼承人。智果說:“不如立智宵。智瑤有五個方麵比彆人強,但有一個致命弱點。他長得英俊瀟灑,射箭駕車本領高強,多才多藝,能言善辯,堅毅果敢,但卻非常不仁厚。他憑借這五個優點欺負彆人,又沒有仁愛之心,誰能受得了他?如果立智瑤為繼承人,智氏家族一定會滅亡。”智宣子不聽。智果就到太史那裡,把自己的家族從智氏中分離出來,改姓輔。趙簡子有兩個兒子,老大叫伯魯,老二叫無恤。趙簡子想立繼承人,拿不定主意。就把訓誡的話寫在兩塊竹簡上,交給兩個兒子,說:“好好記住。”三年後,趙簡子問他們,伯魯說不出竹簡上的話,找竹簡,已經丟了。問無恤,他背得滾瓜爛熟,而且馬上從袖子裡拿出竹簡。於是,趙簡子認為無恤賢能,立他為繼承人。趙簡子派尹鐸去治理晉陽。尹鐸請示說:“我是要像抽絲剝繭一樣搜刮百姓,還是要把晉陽建成堅固的堡壘?”趙簡子說:“建成堡壘!”於是尹鐸減少了百姓的賦稅。趙簡子對無恤說:“如果晉國有難,不要覺得尹鐸地位低,不要覺得晉陽太遠,一定要去那裡。”智宣子死後,智襄子掌權,他和韓康子、魏桓子在藍台喝酒。智伯在宴會上戲弄韓康子,還侮辱韓康子的家臣段規。智國聽說後,勸智伯說:“您不防備災禍,災禍一定會來!”智伯說:“隻有我給彆人帶來災禍的份,誰敢給我惹麻煩?”智國說:“不是這樣的。《夏書》說:‘一個人多次犯錯,怨恨不一定在明處顯現,要在它還沒顯露時就做好防備。’君子能注意小事,所以才不會有大禍。您一次宴會就羞辱人家國君和大臣,還不防備,說彆人不敢惹事,這恐怕不行吧!虱子、螞蟻、蜜蜂、蠍子都能傷人,何況是國君和大臣呢!”智伯根本不聽。

智伯向韓康子索要土地,韓康子不想給。家臣段規勸說道:“智伯這人貪財又固執,不給他土地,肯定會發兵攻打我們。不如先給他,他嘗到甜頭,就會再向彆人伸手。要是有人不給,他必然出兵討伐。這樣我們不僅能躲過災禍,還能坐觀局勢變化。”韓康子覺得有理,便派使者送上一座萬戶規模的城邑,智伯很高興。

嘗到甜頭後,智伯又向魏桓子要地。魏桓子也不想給,家臣任章問他:“為什麼不答應?”魏桓子說:“平白無故來要地,當然不能給!”任章勸道:“正是因為他無故索地,其他大夫都會害怕。我們給他土地,智伯肯定會驕傲自大。他一驕傲就會輕敵,而我們和其他受威脅的人就會團結起來。用團結的軍隊對付輕敵的人,智氏離滅亡就不遠了。《周書》說‘想打敗敵人,先讓他膨脹;想奪取利益,先適當給予’。主公不如給他土地,讓他更驕橫,然後聯合其他勢力對付他,何必獨自當智伯的靶子呢?”魏桓子聽從建議,也給了智伯一座萬戶城邑。

智伯又向趙襄子索要蔡和皋狼兩地,趙襄子堅決拒絕。智伯惱羞成怒,率領韓、魏兩家軍隊攻打趙氏。趙襄子準備出逃,問隨從:“我該逃到哪裡?”有人說:“長子城離得近,城牆又厚又堅固。”趙襄子搖頭:“百姓修城已經疲憊不堪,現在還要他們拚死守城,誰會真心幫我?”又有人提議:“邯鄲倉庫物資充足。”趙襄子說:“那是搜刮百姓才攢下的物資,現在還要他們賣命,誰會支持我?還是去晉陽吧,那是父親囑托的地方,尹鐸在那裡輕徭薄賦,百姓一定會擁護我們。”於是,趙襄子逃往晉陽。

智伯、韓康子、魏桓子三家聯軍包圍晉陽,還引來河水灌城,水位離城頭隻剩三版約2.7米)。城中灶台被淹,青蛙到處亂跳,但百姓依然沒有背叛之意。一次,智伯巡視水勢,魏桓子駕車,韓康子陪乘。智伯得意地說:“我今天才知道,水居然能滅掉一個國家!”聽到這話,魏桓子悄悄用手肘碰了碰韓康子,韓康子也踩了踩魏桓子的腳背——汾水可以灌魏都安邑,絳水可以灌韓都平陽,他們意識到智伯的野心早晚會威脅到自己。

謀士絺疵提醒智伯:“韓、魏一定會反叛!”智伯問:“你怎麼知道?”絺疵分析:“從常理就能看出來。我們聯合韓、魏攻打趙國,趙國一亡,禍事就輪到他們了。現在約定滅趙後三家分地,晉陽眼看就要被攻破,但韓康子和魏桓子不僅不高興,反而滿臉憂慮,這不是要反叛是什麼?”第二天,智伯竟把絺疵的話告訴了韓、魏二人。兩人急忙辯解:“這是趙國派來的奸細,想離間我們,讓您放鬆對趙作戰。我們怎麼會放著眼前的利益不要,去乾這種危險又沒把握的事呢?”

等兩人離開,絺疵進來質問:“主公為什麼把我的話告訴他們?”智伯驚訝:“你怎麼知道?”絺疵說:“我看他們剛才看我的眼神很警惕,走路也匆匆忙忙,就知道他們已經明白我識破了他們的心思。”但智伯根本不聽勸,絺疵無奈,隻好請求出使齊國避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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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襄子派張孟談偷偷會見韓康子和魏桓子,說:“唇亡齒寒的道理大家都懂。現在智伯帶著你們攻打趙國,趙國一亡,你們就是下一個目標。”韓、魏二人歎氣:“我們心裡明白,但怕計劃沒成,消息就泄露,那樣大禍馬上就來!”張孟談保證:“這裡隻有我們三人知道,不會有問題。”於是,三家秘密約定舉事日期。當晚,趙襄子派人殺死守堤官吏,決開河堤反灌智伯軍營。智伯軍隊亂作一團,韓、魏從兩翼夾擊,趙襄子率精銳正麵猛攻,智伯軍隊慘敗。智伯被殺,智氏全族被滅,隻有當初改姓輔的智果逃過一劫。

司馬光評論道:智伯的滅亡,根源在於才能勝過德行。才能和德行是兩回事,但世人常常混淆,一概稱為賢能,這就是用人失誤的原因。聰明敏銳、堅毅果敢是才能,正直公道、溫和善良是德行。才能是德行的憑借,德行是才能的統帥。雲夢的竹子堅韌無比,但不加工就不能製成利箭;棠溪的金屬鋒利異常,但不鍛造就無法成為利器。所以,才德兼備是聖人,無才無德是愚人,德勝過才是君子,才勝過德是小人。用人時,如果找不到聖人、君子,與其用小人,不如用愚人。因為君子憑借才能行善,小人憑借才能作惡。愚人想作惡,能力也不夠,就像小狗咬人,很容易被製服;而小人既有能力施展奸計,又有膽量肆意妄為,如同猛虎添翼,危害極大。德行讓人敬畏,才能招人喜愛,人們往往被才能吸引,卻忽視德行。從古至今,禍亂國家的奸臣、敗壞家門的逆子,大多是才有餘而德不足,最終導致覆滅,智伯不過是其中之一。所以,治國治家者,隻要能分清才與德的區彆,明白輕重先後,就不用擔心用人不當了。

趙、韓、魏三家瓜分了智氏的土地。趙襄子把智伯的頭骨塗上漆,做成飲酒的器具。智伯的家臣豫讓一心為他報仇,先是偽裝成受過刑的犯人,懷揣匕首,混進趙襄子宮中修整廁所。趙襄子去廁所時突然心生警覺,派人搜查,抓住了豫讓。隨從要殺他,趙襄子卻感歎:“智伯死後沒有後人,這人還一心為他報仇,真是義士!我以後小心防備就是了。”便放了他。

豫讓不肯罷休,又把全身塗滿漆,讓皮膚潰爛,吞下炭火弄啞嗓子,在街頭行乞,連妻子都認不出他。朋友認出他後,哭著勸道:“以你的才能,去侍奉趙襄子,肯定能得到重用,到時候報仇不是更容易嗎?何必把自己折磨成這樣,報仇太難了!”豫讓搖頭:“不行!既然已經做了人家的臣子,又想殺他,這是懷有二心。我做這些事,就是要讓天下後世那些心懷二意的臣子感到羞愧。”後來,趙襄子外出,豫讓埋伏在橋下。趙襄子過橋時馬突然受驚,派人搜查,再次抓住豫讓,這次將他處死。

趙襄子因為自己沒立哥哥伯魯為繼承人,心中愧疚,雖然有五個兒子,卻一直不願立繼承人。他把伯魯的兒子封在代地,稱代成君。代成君早逝,趙襄子又立他的兒子趙浣為趙氏繼承人。趙襄子死後,弟弟趙桓子趕走趙浣,自立為君,但僅一年就去世。趙國人認為趙桓子繼位並非趙襄子本意,便殺了他的兒子,迎回趙浣立為國君,即趙獻子。趙獻子生趙籍,就是趙烈侯。魏斯是魏桓子的孫子,即魏文侯。韓康子生韓武子,韓武子生韓虔,就是韓景侯。

魏文侯拜卜子夏、田子方為師,每次乘車經過段乾木居住的茅屋,都會扶著車前橫木起身致敬。他這般禮賢下士,使得四方賢才紛紛投奔魏國。

有一回,魏文侯與群臣飲酒作樂,正儘興時天下起雨來,他卻下令駕車前往郊外。左右侍從疑惑道:“今日飲酒如此暢快,天又下雨,您這是要去哪兒?”文侯解釋:“我之前和掌管山澤的虞人約好打獵,即便現在玩得開心,也不能失約!”於是親自前往,當麵向虞人取消約定。

韓國向魏國借兵攻打趙國,魏文侯拒絕道:“我和趙國如同兄弟,不能答應。”後來趙國也來借兵攻打韓國,魏文侯同樣婉拒。韓、趙兩國起初都很生氣地離開,可後來明白文侯是為了調和雙方關係,都主動前來魏國朝見。自此,魏國在韓、趙、魏三國中率先強大起來,諸侯都不敢輕易與之爭鋒。

魏文侯派樂羊攻打中山國,成功後把中山封給兒子魏擊。他問群臣:“我算是怎樣的君主?”眾人紛紛誇讚:“仁德之君!”任座卻直言:“您得了中山,不封給弟弟卻封給兒子,這怎麼能算仁德?”文侯聽後大怒,任座趕忙退下。接著文侯問翟璜,翟璜仍答:“您是仁德之君。”文侯不解:“你憑什麼這麼說?”翟璜解釋:“我聽說君主仁德,臣子才敢直言。剛才任座說話毫不避諱,所以我知道您是仁君。”文侯轉怒為喜,派翟璜把任座請回來,還親自下堂迎接,奉為上賓。

一次,魏文侯和田子方飲酒,突然說:“編鐘的聲音不協調吧?左邊音調偏高。”田子方聽了隻是笑。文侯追問原因,田子方說:“我聽說,君主應專注於選拔樂官,而非精通樂音。如今您對音律如此在行,我反而擔心您會忽略對官員的考察。”文侯恍然大悟,連稱說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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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文侯的兒子魏擊外出,在路上遇見田子方,急忙下車行拜謁大禮,田子方卻沒有回禮。魏擊生氣地質問:“是富貴的人有資格傲慢,還是貧賤的人可以傲慢?”田子方答道:“當然是貧賤的人!富貴者哪敢肆意傲慢?國君傲慢會亡國,大夫傲慢會失家,失國失家後,哪還有人會像從前那樣對待他們?而貧賤的士人,要是言論不被采納、行為不合心意,拍拍屁股就能離開,到哪兒還不能過貧賤日子?”魏擊聽後,趕忙賠禮道歉。

魏文侯對李克說:“先生曾講‘家貧時想娶賢妻,國亂時渴望良相’。如今宰相人選,不是魏成就是翟璜,這兩人誰更合適?”李克推辭:“地位低的人不議論地位高者的事,關係疏遠的人不參與關係親近者的謀劃。我隻是個宮外小臣,不敢妄言。”文侯堅持:“先生麵對此事就彆推辭了!”李克這才說:“是您自己沒仔細觀察呀。看一個人,平常要看他親近誰,富貴時看他結交誰,顯達時看他舉薦誰,困境中看他不做什麼,貧窮時看他不拿什麼,從這五個方麵考察,足以定奪人選,何必問我呢!”文侯聽後,讓李克回府,表示宰相人選已定。

李克出來後遇見翟璜,翟璜急切問道:“聽說國君找您商量選相,到底定了誰?”李克答:“魏成。”翟璜瞬間臉色大變,不滿道:“西河郡守吳起,是我舉薦的;國君為鄴地治理發愁,我推薦了西門豹;攻打中山國,我舉薦樂羊;打下中山後無人鎮守,我推薦您;國君兒子缺老師,我找來屈侯鮒。就憑這些,我哪點比不上魏成?”李克反問:“你向國君推薦我,難道是為了結黨營私謀求高位?國君問我選相之事,我如實回答。我知道國君會選魏成,是因為他俸祿千鐘,十分之九都用來結交外麵的賢才,僅十分之一留作家用,這才請到卜子夏、田子方、段乾木,這三人,國君都尊為老師;而你舉薦的五人,不過是供國君差遣的臣子,你怎麼能和魏成比?”翟璜這才回過神,恭敬地拜了兩拜:“我見識淺薄,說錯話了,希望能拜您為師。”

吳起是衛國人,在魯國做官。齊國攻打魯國,魯人想任命吳起為將,可他娶了齊國女子為妻,魯人起了疑心。吳起竟殺妻以明誌,如願當上將領,還大敗齊軍。有人向魯侯進讒言:“吳起當初侍奉曾參,母親去世都不奔喪,被曾參斷絕關係。如今又殺妻求將,如此殘忍無情。況且魯國弱小,卻因戰勝齊國出名,定會招來諸侯算計。”吳起害怕獲罪,聽說魏文侯賢明,便前往投奔。魏文侯詢問李克,李克評價:“吳起貪財又好色,但論用兵打仗,連司馬穰苴都比不上他。”於是文侯任命吳起為將攻打秦國,一舉拿下五座城池。

吳起做將領,與最底層的士兵同吃同住,睡覺不鋪席子,行軍不騎馬乘車,親自背著糧草,和士兵們同甘共苦。有個士兵生了毒瘡,吳起甚至為他吸吮膿液。士兵的母親聽聞後痛哭不止,有人不解:“您兒子不過是個小兵,將軍親自為他吸瘡,您哭什麼?”母親哭道:“不是這樣的!當年吳將軍也為孩子他爹吸過瘡,他爹打仗時勇往直前,絕不後退,最後戰死沙場。如今吳將軍又這樣對我兒子,我不知道他會死在哪裡,所以才哭啊!”

燕湣公去世後,他的兒子燕僖公繼位。

周威烈王二十四年公元前402年,己卯年),周威烈王駕崩,他的兒子周安王姬驕即位。這一年,楚國發生變故,盜賊殺死了楚聲王,楚國人擁立聲王的兒子熊疑為君,即楚悼王。

周安王元年公元前401年,庚辰年),秦國出兵討伐魏國,軍隊一直打到了陽狐。

周安王二年公元前400年,辛巳年),魏、韓、趙三國聯合起來攻打楚國,一直攻打到桑丘。與此同時,鄭國出兵包圍了韓國的陽翟。這一年,韓景侯去世,他的兒子韓烈侯韓取繼位。趙烈侯也在這一年去世,趙國人擁立他的弟弟趙武侯繼位。秦國這邊,秦簡公去世,他的兒子秦惠公繼位。

周安王三年公元前399年,壬午年),周王室的王子姬定逃奔到了晉國。虢山發生山體崩塌,崩塌的山石堵塞了黃河河道。

周安王四年公元前398年,癸未年),楚國出兵包圍了鄭國。鄭國國內也不安寧,鄭國人殺死了他們的國相駟子陽。

周安王五年公元前397年,甲申年),出現了日食現象。三月,韓國發生了一起刺殺事件,盜賊殺死了韓國的國相俠累。俠累和濮陽的嚴仲子關係不好,嚴仲子聽說軹地的聶政很勇猛,就拿出百鎰黃金為聶政的母親祝壽,想讓聶政幫他報仇。聶政沒有接受,說:“老母親還在世,我不敢輕易答應彆人去做事。”等聶政的母親去世後,嚴仲子就派聶政去刺殺俠累。當時俠累正坐在府上,周圍有很多衛兵保護,聶政直接衝上去,登上台階,殺死了俠累。之後,聶政為了不被人認出,自己劃破臉皮,挖出眼睛,又剖腹流出腸子而死。韓國人把聶政的屍體暴露在集市上,懸賞詢問他的身份,卻沒人能認出來。聶政的姐姐聶嫈聽說後,前往集市哭泣著說:“這是軹地深井裡的聶政啊。因為我還活著,他才重重地傷害自己來斷絕線索。我怎麼能因為害怕殺身之禍,而讓賢弟的英名被埋沒呢!”於是死在了聶政的屍體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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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安王六年公元前396年,乙酉年),鄭國駟子陽的黨羽殺死了鄭繻公,然後擁立繻公的弟弟姬乙為國君,即鄭康公。宋國這邊,宋悼公去世,他的兒子宋休公田繼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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