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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紀三十六 (公元47年-60年)(1 / 2)

建武二十三年公元47年)

春季,正月,南郡的蠻人發動叛亂,劉秀派武威將軍劉尚前去征討,很快就平定了叛亂。

夏季,五月丁卯日,大司徒蔡茂去世。

秋季,八月丙戌日,大司空杜林也去世了。

九月辛未日,劉秀任命陳留太守王況為大司徒。

冬季,十月丙申日,又讓太仆張純擔任大司空。

這一年,武陵的蠻人首領相單程等人造反,劉秀派劉尚率領一萬多士兵,逆著沅水進入武溪攻打叛軍。劉尚輕敵冒進,深入敵境,蠻人憑借險要地勢進行截擊,劉尚所率軍隊全軍覆沒。

當初,匈奴單於輿的弟弟右穀蠡王知牙師,按照繼承順序,本該成為左賢王,而左賢王接下來就該繼承單於之位。但單於想把位子傳給自己的兒子,於是殺了知牙師。烏珠留單於有個兒子叫比,擔任右薁鞬日逐王,統領南邊八個部落。比看到知牙師被殺,抱怨道:“論兄弟順序,右穀蠡王該當左賢王;論父子關係,我是前單於的長子,我才該當單於。”從此,他內心充滿猜忌和恐懼,很少參加單於的集會。單於對他起了疑心,便派兩名骨都侯去監督比所統領的軍隊。等到單於蒲奴即位,比更加心懷不滿,他秘密派漢人郭衡帶著匈奴地圖,前往西河太守處,請求歸附漢朝。兩名骨都侯察覺到了比的意圖,恰逢五月匈奴舉行龍祠祭祀,他們就勸單於殺掉比。比的弟弟漸將王正在單於大帳中,聽到這個消息,趕忙跑去告訴比。比於是集結八部四萬多兵力,準備等兩名骨都侯回來就殺了他們。骨都侯快到的時候,發現了比的陰謀,便逃走了。單於派一萬騎兵攻打比,看到比的兵力強盛,沒敢進攻就回去了。

這一年,鬲侯朱祜去世。朱祜為人質樸正直,推崇儒學。他做大將時,常常接受敵人投降,把平定城池作為主要目標,不追求殺敵斬首的功勞。他還嚴格約束士兵,禁止搶掠百姓。但士兵們喜歡肆意放縱,很多人因此怨恨他。

建武二十四年公元48年)

春季,正月乙亥日,劉秀大赦天下。

匈奴南邊八部的首領們商議後,共同擁立日逐王比為呼韓邪單於。比派人到五原塞,表示願意永遠做漢朝的屏障,抵禦北方的匈奴。劉秀把這件事交給公卿大臣們討論,大多數人認為:“天下剛剛安定,國內空虛,匈奴人的真實想法難以捉摸,不能答應他們。”隻有五官中郎將耿國認為:“應該像漢宣帝時那樣,接受他們歸附。這樣可以讓他們東邊抵禦鮮卑,北邊抗拒匈奴,還能帶動其他少數民族,恢複邊境郡縣的安寧。”劉秀采納了耿國的建議。

秋季,七月,武陵的蠻人侵犯臨沅。劉秀派謁者李嵩、中山太守馬成前去征討,卻沒能取勝。馬援請求出征,劉秀擔心他年紀大了,沒有同意。馬援說:“我還能披甲上馬作戰!”劉秀便讓他試試。馬援跨上馬鞍,左顧右盼,向劉秀展示自己還能出征,劉秀笑著說:“老將軍真是精神矍鑠!”於是派馬援率領中郎將馬武、耿舒等四萬多人,前往五溪平叛。馬援對朋友杜愔說:“我深受皇上厚恩,如今年紀大了,日子不多了,常常擔心不能為國捐軀。現在有機會實現心願,就算死了也甘心。隻是怕那些權貴子弟,有的在我身邊,有的和我一起共事,實在難以協調,我就擔心這一點!”

冬季,十月,匈奴日逐王比自立為南單於,派使者到漢朝朝廷,俯首稱臣,願做藩屬。劉秀就此事詢問朗陵侯臧宮的意見,臧宮說:“匈奴現在饑荒、瘟疫不斷,內部又紛爭不斷,我願意帶五千騎兵去建立戰功!”劉秀笑著說:“總是打勝仗的人,很難和他們商議敵情,我還是自己再考慮考慮吧。”

建武二十五年公元49年)

春季,正月,遼東境外的貊人侵犯邊境,太守祭肜用懷柔手段將他們招降。祭肜又用財物拉攏鮮卑大都護偏何,讓他去招納其他部落。偏何等人紛紛前來歸附。祭肜對他們說:“你們要是真想立功,就去攻打匈奴,把他們的首級斬下來送來,那才能證明你們的誠意。”偏何等人馬上就去攻打匈奴,斬殺了兩千多人,帶著首級來到郡裡。此後,他們每年都會攻打匈奴,送來首級,接受漢朝的賞賜。從此,匈奴勢力衰弱,邊境不再有寇賊侵擾,鮮卑、烏桓也都前來朝拜進貢。祭肜為人質樸穩重、堅毅剛強,對待少數民族以恩德和信義,所以他們既敬畏又愛戴祭肜,願意為他拚死效力。

南單於派弟弟左賢王莫率領一萬多軍隊攻打北單於的弟弟薁鞬左賢王,將其生擒。北單於十分驚恐,向北retreat了一千多裡。北匈奴的薁鞬骨都侯和右骨都侯率領三萬多人,歸附了南單於。三月,南單於再次派使者到漢朝進貢,請求漢朝派使者監護,還希望送王子到漢朝做人質,恢複以前和漢朝的盟約。

戊申日月末),發生了日食。馬援的軍隊到達臨鄉,打敗了蠻兵,斬殺、俘虜兩千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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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馬援生病的時候,虎賁中郎將梁鬆前來探望,在病床前拜見,馬援沒有答禮。梁鬆走後,馬援的兒子們問:“梁鬆是皇上的女婿,在朝廷地位尊貴,公卿以下的官員沒有不畏懼他的,父親為什麼唯獨不回禮呢?”馬援說:“我和他父親是朋友,他雖然地位高,但怎麼能亂了輩分呢!”馬援哥哥的兒子馬嚴、馬敦都喜歡譏諷議論彆人,還結交一些行為輕佻的俠客。馬援之前在交趾的時候,寫信告誡他們說:“我希望你們聽到彆人的過失,就像聽到父母的名字一樣,耳朵可以聽,但嘴裡不能說。喜歡議論彆人的長短,隨意評論朝政得失,這是我最厭惡的,我寧願死,也不願聽到子孫有這樣的行為。龍伯高為人敦厚謹慎,說話得體,謙虛節儉,廉潔公正有威嚴,我敬重他,希望你們向他學習。杜季良豪爽俠義,重情重義,為彆人的憂愁而憂愁,為彆人的快樂而快樂,他父親去世辦喪事時,好幾個郡的人都來吊唁。我敬重他,但不希望你們學他。學龍伯高不成,還能成為一個謹慎的人,這就是人們說的‘刻天鵝不成,還能像個野鴨子’;學杜季良不成,就會墮落成輕浮的人,也就是‘畫老虎不成,反而像隻狗’。”龍伯高就是山都縣長龍述,杜季良就是越騎司馬杜保,他們都是京兆人。恰好杜保的仇人上書,控告說:“杜保行為輕浮淺薄,蠱惑眾人,伏波將軍從遠方寫信告誡侄子不要學他,可梁鬆、竇固卻和他交往,這會助長這種輕浮虛偽的風氣,擾亂國家。”

奏章呈上後,劉秀召來梁鬆、竇固斥責,並把控告信和馬援的誡書拿給他們看。梁鬆、竇固嚇得磕頭流血,才免去罪責。劉秀下詔罷免杜保的官職,提拔龍述為零陵太守。從此,梁鬆對比記恨在心。

等到馬援征討武陵蠻人時,軍隊駐紮在下雋。有兩條路可以進軍:從壺頭走,路程近但水勢凶險;從充縣走,道路平坦但運輸糧草的路程遠。耿舒想走充縣那條路,馬援認為那樣會浪費時間、耗費糧草,不如從壺頭進軍,卡住敵人的咽喉要道,充縣的賊兵自然會不攻自破。馬援把這個想法上奏,劉秀聽從了他的計策。軍隊進軍壺頭後,賊兵憑借高處險要地勢堅守,水流湍急,戰船無法前行。恰逢天氣酷熱,很多士兵染上瘟疫死去,馬援自己也生病了。他隻好在河岸鑿洞為屋,躲避炎熱。賊兵每次登上高處擊鼓呐喊挑釁,馬援就拖著病體去觀察敵情,身邊的人都被他的壯誌感動,無不為之落淚。耿舒給哥哥好畤侯耿弇寫信說:“之前我上書建議先攻打充縣,糧草運輸雖然困難,但兵馬能順利作戰,幾萬士兵都爭著奮勇殺敵。現在在壺頭進退不得,大家心情壓抑,很多人病死,實在令人痛惜!之前在臨鄉,賊兵無緣無故出現,如果趁夜攻擊,就能將他們消滅。馬援就像西域的商人,走到一個地方就停下來,所以才會失利。如今果然發生瘟疫,一切都像我預料的那樣。”耿弇收到信後上奏給劉秀,劉秀便派梁鬆乘驛車前去責問馬援,並讓他代理監軍。恰巧馬援此時去世,梁鬆趁機誣陷馬援。劉秀勃然大怒,下令收回馬援新息侯的印綬。當初,馬援在交趾時,經常吃薏米,據說薏米能讓人輕健身體,抵禦瘴氣。軍隊返回時,他裝了一車薏米。等他死後,有人上書誣陷他,說他之前拉回來的都是明珠和犀角。劉秀更加生氣。馬援的妻子兒女十分惶恐,不敢把他的靈柩運回祖墳安葬,隻能在城西草草埋葬。他的賓客朋友,也沒人敢前來吊唁。馬嚴和馬援的妻子兒女用草繩把自己綁起來,到皇宮前請罪。劉秀拿出梁鬆的奏書給他們看,他們才知道馬援獲罪的原因,於是多次上書申訴冤情,前後一共六次,言辭十分悲切。

前雲陽令、扶風人朱勃前往朝廷上書說:“我看到已故的伏波將軍馬援,從西州崛起,一心仰慕朝廷的聖明道義。他明知入關道路艱險,仍不惜冒萬死之險,在隴、冀地區征戰。他謀劃策略時如泉水般源源不斷,指揮作戰時局勢像轉動圓規一樣靈活,每次出兵都能建功,軍隊前進就能取勝。在誅鋤先零部落時,他被飛箭貫穿小腿;出征交趾時,他與妻子兒女生死訣彆。後來又向南征討,迅速攻陷臨鄉。事業剛有進展,卻不幸去世。當時將士們雖然染上瘟疫,但馬援也並未獨自幸存。戰爭中,有的靠持久戰立功,有的因速戰而失敗,深入敵境未必能成功,按兵不動也未必就是錯。人哪有願意長期被困在絕境,不想活著回去的呢?馬援為朝廷效力二十二年,北出荒漠,南渡江海,不懼瘴氣,最終犧牲在戰場上,如今卻聲名被毀、爵位被奪,封國也不能傳承。天下人不知道他犯了什麼錯,也沒聽到確鑿的罪狀,可他的家屬隻能閉門不出,遺體都無法歸葬祖墳。各種怨恨和嫌隙紛紛湧現,宗族親屬都驚恐不安。死者無法為自己辯解,活著的人也沒人敢為他申訴,我實在為此感到痛心!英明的君主應該慷慨行賞,慎用刑罰。當年漢高祖曾給陳平四萬斤黃金去離間楚軍,從不追問錢的去向和用途,又怎麼會因為錢穀之事而懷疑臣子呢?希望陛下將馬援的事情交給公卿大臣們評議,公平判定他的功罪,決定他的爵位是該斷絕還是該延續,以此滿足天下人的期望。”劉秀看了奏章,心中的怒氣漸漸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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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朱勃十二歲時就能誦讀《詩經》《尚書》,他經常去拜訪馬援的哥哥馬況,談吐文雅。那時馬援剛識字讀書,見到朱勃後自愧不如。馬況看出了馬援的心思,就親自斟酒安慰他說:“朱勃是那種小聰明早熟的人,他的才智也就到此為止了,最終還是要跟你學習,彆擔心。”朱勃不到二十歲,就被右扶風舉薦,經過考核後代理渭城宰。等到馬援成為將軍並封侯時,朱勃的官職還隻是個縣令。馬援後來雖然地位顯貴,但常常仗著往日的交情對朱勃態度輕慢無禮,可朱勃卻越發親近他。等到馬援被人誣陷,隻有朱勃始終站出來為他說話。

謁者南陽人宗均監督馬援的軍隊,馬援去世後,士兵因瘟疫死亡超過半數,武陵蠻人也陷入饑餓困境。宗均就和將領們商議說:“現在路途遙遠,將士們又生病,沒法再打仗了。我想暫且以皇帝名義下令招降蠻人,你們覺得怎麼樣?”將領們都趴在地上,不敢回應。宗均說:“忠臣出使在外,隻要是對國家有利的事,就可以自行決斷。”於是他假傳聖旨,調任伏波司馬呂種代理沅陵縣長,命呂種帶著詔書進入蠻人營地,向他們宣講朝廷的恩德信義,同時親自率兵跟在後麵。蠻人又震驚又害怕,當年十月,他們一起斬殺了部落大帥,向朝廷投降。宗均隨後進入賊營,遣散蠻人,讓他們各自回到本郡,並為當地設置官吏,然後班師回朝,武陵蠻人的叛亂就此平定。宗均還沒回到朝廷,就先上書彈劾自己假傳聖旨的罪行。劉秀嘉獎他的功勞,親自迎接他,賞賜了金銀布帛,並讓他回家祭祖。

這一年,遼西烏桓的首領郝旦等人率領部眾歸附漢朝。劉秀下詔,封烏桓的部落首領八十一人為侯、王、君長,讓他們居住在邊塞以內,分布在邊境各郡,還讓他們招引本族百姓,並供給衣食。從此,烏桓人成為漢朝的偵察兵,協助漢朝攻打匈奴和鮮卑。當時司徒掾班彪上書說:“烏桓人天性輕佻狡黠,喜歡劫掠為寇。如果長期放任他們而沒有官員統領,他們必定會再次劫掠百姓。隻靠負責招降的官吏,恐怕難以控製他們。我認為應該重新設置烏桓校尉,這對招撫聚集烏桓人很有好處,也能減少國家對邊境的憂慮。”劉秀采納了他的建議,於是在上穀寧城重新設置烏桓校尉,開設幕府,同時負責對鮮卑的賞賜、接收人質以及每年定期的邊境貿易等事務。

建武二十六年公元50年)

正月,劉秀下詔增加百官的俸祿,千石以上官員的俸祿,比西漢舊製有所減少;六百石以下官員的俸祿,則比過去有所增加。

劉秀開始修建自己的陵墓。他說:“古代帝王下葬,都隻用陶人、瓦器、木車、草紮的馬隨葬,目的是讓後世的人找不到陵墓的位置。漢文帝明白生死大義,漢景帝能遵循孝道,後來天下大亂,隻有漢文帝的霸陵完好無損,這難道不是很好的事嗎?現在我修建的陵墓,占地麵積不超過二三頃,不建高大的山陵和水池,隻要能讓雨水流走就行。等朝代更替後,這裡能和山丘融為一體。”

劉秀下詔,派中郎將段郴、副校尉王鬱出使南匈奴,為南單於建立王庭,地點選在距離五原西部邊塞八十裡處。漢朝使者讓南單於伏地跪拜接受詔書,單於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伏地稱臣。行完禮後,單於讓翻譯告訴使者:“我剛即位,在臣子麵前行跪拜大禮實在慚愧,希望使者以後在眾人麵前不要讓我再如此難堪。”劉秀下詔,允許南單於進入雲中郡居住,並開始設置使匈奴中郎將,派軍隊護衛南單於。

夏天,南單於俘獲的北匈奴薁鞬左賢王,率領自己的部眾以及南匈奴的五位骨都侯,共計三萬多人反叛,他們離開南匈奴王庭三百多裡後,自立為單於。一個多月後,他們內部開始相互攻擊,五位骨都侯都死了,左賢王也自殺,各位骨都侯的兒子們各自擁兵自守。秋天,南單於派兒子到漢朝做人質。劉秀下詔,賞賜給南單於冠帶、璽綬、車馬、金帛、武器、日用器具等物品。又從河東郡調撥二萬五千斛糳米、三萬六千頭牛羊,供給南匈奴。同時命令中郎將率領五十名解除枷鎖的刑徒,跟隨南單於,參與處理訴訟案件,偵察動靜。南單於每年年末都會派使者到漢朝進獻奏章,送侍子入朝,漢朝則派謁者護送之前的侍子返回單於王庭,並賞賜單於、閼氏以及左、右賢王以下官員彩色絲綢共計一萬匹,此後每年都按這個慣例進行。於是,雲中、五原、朔方、北地、定襄、雁門、上穀、代郡這八個郡的百姓都回到了故土。劉秀派謁者分彆率領解除枷鎖的刑徒,修補整治城郭,將流亡在內地的邊民遣返回各縣,還賜給他們路費,調撥糧食給他們。當時城郭已成廢墟,一切都要重新建設,劉秀這才後悔當初將邊民內遷。

冬天,南匈奴五位骨都侯的兒子又率領三千部眾歸附南單於,北單於派騎兵追擊,將他們全部俘獲。南單於派兵抵抗,迎戰失利。於是劉秀再次下詔,讓南單於遷居到西河郡美稷縣,同時讓段郴、王鬱留在西河郡護衛他。劉秀還命令西河長史每年率領二千騎兵、五百名解除枷鎖的刑徒,協助中郎將護衛單於,冬天駐紮,夏天撤回,從此以後成為慣例。南單於遷居西河後,也在邊境各郡設置了各部王,協助漢朝守衛北地、朔方、五原、雲中、定襄、雁門、代郡。這些部王統領部眾,為郡縣充當偵察放哨的耳目。北單於十分惶恐,歸還了不少之前擄掠的漢朝百姓,以此表示善意。北匈奴的侵擾部隊每次到南匈奴境內,返回經過漢朝的了望哨所時,都會道歉說:“我們隻是在追擊叛逃的薁鞬日逐王,不敢侵犯漢朝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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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武二十七年公元51年)

夏天,四月戊午日,大司徒王況去世。

五月丁醜日,劉秀下詔,司徒、司空都去掉“大”字,將大司馬改稱為太尉。代理大司馬事務的驃騎大將軍劉隆當天被免職,劉秀任命太仆趙熹為太尉,大司農馮勤為司徒。

北匈奴派使者到武威郡,請求與漢朝和親。劉秀召公卿大臣在朝堂上商議,大家意見不一,無法決斷。皇太子說:“南單於剛剛歸附,北匈奴害怕被我們攻打,所以才急切地想要與我們交好。現在我們不出兵,卻與北匈奴交往,我擔心南單於會產生二心,那些原本想投降的北匈奴人也不會再來了。”劉秀覺得有理,便告知武威太守不要接待北匈奴的使者。

朗陵侯臧宮、揚虛侯馬武上書說:“匈奴貪圖利益,沒有禮節信義,走投無路時就向我們俯首稱臣,局勢安穩時就來侵擾掠奪。現在匈奴人畜因瘟疫死亡,又遭遇旱災蝗災,土地荒蕪,他們的實力還抵不上漢朝的一個郡,他們的命運完全掌握在陛下手中。福氣不會再來,時機稍縱即逝,難道我們隻應固守文治,而荒廢武備嗎?現在如果派將領到邊境,重金懸賞,告知高句麗、烏桓、鮮卑從左邊攻打匈奴,征發河西四郡以及天水、隴西的羌人、胡人從右邊進攻,不出幾年,就能消滅北匈奴。我們擔心陛下過於仁慈不忍出兵,謀臣們猶豫不決,讓這萬世難逢的立功機會,無法在聖明的時代實現!”劉秀下詔回複說:“《黃石公記》中說:‘柔能克剛,弱能勝強。舍棄近處的目標去謀取遠方,隻會勞而無功;舍棄遠方的目標而謀取近處,就能輕鬆達成目標。所以說,一味擴張土地會使國家荒蕪,一心推廣德政才能讓國家強大。守護好自己擁有的就能安定,貪圖彆人擁有的就會殘暴。推行殘暴的政策,即使一時成功也必定失敗。’如今國家沒有好的政策,災變不斷,百姓驚恐不安,連自身都難以保全,怎麼還能想著對外用兵呢?孔子說:‘我擔心季孫的憂患不在顓臾。’況且北匈奴還很強大,我們屯田警備,聽到的傳聞,大多不符合實際。如果真能用天下一半的力量消滅大敵,那當然是我最大的心願!但如果時機不成熟,不如讓百姓休養生息。”從此以後,將領們沒人敢再談論用兵之事。

劉秀向趙熹詢問國家長治久安的辦法,趙熹建議讓各位親王前往自己的封國。這年冬天,劉秀首次派遣魯王劉興、齊王劉石前往封國就藩。同一年,劉秀的舅舅壽張恭侯樊宏去世。樊宏為人謙遜溫和,做事小心謹慎。每次朝會,他總是提前到達,趴在地上等待事務處理;他向朝廷上書建議的事項,都是親手書寫,事後還會銷毀草稿;在公開場合被皇帝詢問,他也不敢當眾大聲回答。在他的影響下,宗族成員都遵紀守法。劉秀非常敬重他。樊宏病重時,留下遺囑要求薄葬,不使用任何貴重物品。他認為棺柩一旦入土,就不應再被打開,如果日後棺木腐朽,會讓孝子傷心,所以希望能與夫人同墳不同穴合葬。劉秀覺得這個遺囑很好,將它展示給百官看,並說:“如今不依從壽張侯的意願,就無法彰顯他的品德;而且等我去世後,也想以他的做法為榜樣。”

建武二十八年公元52年)

春季,正月己巳日,劉秀將魯王劉興改封為北海王,把魯國的土地並入東海國。劉秀因為東海王劉強主動辭去太子之位,舉止合於禮法,所以特彆優待他,給他加封了二十九個縣作為封邑,還賞賜了虎賁武士、儀仗隊,允許他使用懸掛編鐘的樂器,規格幾乎和皇帝一樣。

夏季,六月丁卯日,沛太後郭氏去世。

當初,馬援哥哥的女婿王磐,是平阿侯王仁的兒子。王莽政權覆滅後,王磐憑借豐厚的家產成為遊俠,在江淮地區很有名氣。後來他到京城遊曆,與眾多皇親貴戚交好。馬援對姐姐的兒子曹訓說:“王氏已經是沒落的家族,王磐應該隱居起來安分守己,可他反而在京城結交權貴,仗著意氣行事,得罪了不少人,他早晚會倒黴的。”一年多後,王磐因事獲罪而死;他的兒子王肅又開始在王侯的府邸中出入。當時朝廷的禁令還不嚴格,各位親王都留在京城,競相追求名譽,招攬門客。馬援對司馬呂種說:“建武開國,就像是天下重新開啟,從今往後,國家會越來越安定。但我擔心皇帝的兒子們逐漸長大,而以往防止親王結交賓客的禁令卻還沒確立,如果他們廣交賓客,恐怕會引發大的災禍。你們一定要小心啊!”到了這時,有人上書告發王肅等曾被朝廷誅殺的家族後人,與各位親王交往密切,擔心他們會趁機生亂。恰逢更始帝的兒子壽光侯劉鯉受到沛王的寵信,他怨恨劉盆子,於是勾結門客殺死了原式侯劉恭。劉秀大怒,沛王因此被關進詔獄,三天後才被放出來。劉秀隨即下詔,讓各郡縣逮捕各位親王的門客,這些人相互牽連,被處死的有上千人;呂種也因此遭禍,臨死前他感歎道:“馬將軍真是料事如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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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八月戊寅日,東海王劉強、沛王劉輔、楚王劉英、濟南王劉康、淮陽王劉延前往各自的封國。

劉秀大宴群臣時,問道:“誰適合擔任太子的老師?”群臣揣摩劉秀的心意,都說太子的舅舅、執金吾原鹿侯陰識合適。博士張佚嚴肅地說:“陛下立太子,是為了陰氏家族,還是為了天下?如果是為了陰氏,那麼陰識可以;如果是為了天下,就應該任用天下的賢才!”劉秀稱讚他說得好,說:“我找太子的老師,是為了輔助太子;如今博士都能毫不避諱地糾正我的想法,更何況是教導太子呢!”當即任命張佚為太子太傅,博士桓榮為太子少傅,還賞賜了車輛和馬匹。桓榮召集眾學生,展示這些車馬和印綬,說:“我今天能獲得這些,全靠鑽研古事的努力,大家能不以此為勉嗎!”

北匈奴派使者進貢馬匹和皮裘,再次請求和親,還希望漢朝能賜給他們樂器,又請求帶領西域各國的使者一同前來朝見進貢。劉秀把這件事交給三公府商議如何回複。司徒掾班彪說:“我聽說漢宣帝曾告誡邊境的守尉:‘匈奴是大國,多變詐,與他們交往能摸清實情,就能克敵製勝;應對時落入他們的算計,就會被輕視欺辱。’如今北匈奴看到南單於歸附漢朝,害怕我們圖謀他們的國家,所以多次請求和親,又從遠方趕來牛馬與漢朝貿易,還派重要的王室成員前來,進獻大量禮物,這都是對外顯示自己富強,實際上是想欺騙我們。我看他們的進貢越豐厚,就知道他們的國家越空虛;請求和親越頻繁,就說明他們越恐懼。然而現在我們既然沒有幫助南匈奴攻打北匈奴,那也不應與北匈奴斷絕往來,按照籠絡安撫的原則,他們送禮我們不能不回應。我認為可以適當給予賞賜,大致與他們所獻的價值相當,回複的措辭,也一定要恰當。現在我擬定了草稿一並呈上,內容是:‘單於不忘漢朝的恩德,追念先祖舊日的盟約,想通過和親來保身安國,這個想法很好,我很讚賞!從前匈奴多次發生內亂,呼韓邪、郅支相互爭鬥,自絕於漢朝的恩澤,而呼韓邪歸附親近漢朝,忠孝更加顯著。等到漢朝消滅郅支,呼韓邪就得以保全國土,傳承後代,子孫相繼。如今南單於帶領部眾南下,到邊塞歸順朝廷,他認為自己是呼韓邪的嫡長子,按順序應當即位,卻被人侵奪而失去權位,心中猜疑因而背叛北匈奴,多次請求漢朝出兵,要回去掃平北匈奴王庭,提出的各種計謀,無所不有。我考慮到這些話不能隻聽一麵之詞,又因為北單於連年進貢,想與漢朝和親,所以暫時沒有答應南單於的請求,這也是為了成全北單於忠孝的大義。漢朝秉持威望和信譽,統領萬國,凡是日月能照到的地方,都是漢朝的臣民,對於不同風俗的眾多蠻夷,從道義上講沒有親疏之分,順服的就給予褒獎賞賜,叛逆的就加以懲罰,呼韓邪和郅支不同的結局就是證明。如今單於想與漢朝和親,已經表達了誠意,何必還要帶領西域各國一起來朝見進貢呢!西域各國歸屬匈奴和歸屬漢朝又有什麼不同!單於多年來戰爭不斷,國內空虛,進貢的物品隻要符合禮節就行,何必進獻馬匹皮裘!現在賞賜給單於雜色絲綢五百匹,一副弓箭袋,四支箭;再賜給進獻馬匹的左骨都侯、右穀蠡王各四百匹雜色絲綢,每人一把斬馬劍。單於之前說“先帝賜給呼韓邪的竽、瑟、箜篌都壞了,希望再賞賜一些”。我考慮到單於的國家還不安定,正在整軍備戰,此時竽、瑟這些樂器,不如良弓利劍有用,所以沒有賞賜。我並不吝惜這些小東西,如果單於有其他想要的,可派使者來告知。’”劉秀全部采納聽從了班彪的建議。

建武二十九年公元53年)

春季,二月丁巳朔日,發生了日食。

建武三十年公元54年)

春季,二月,劉秀向東巡視。群臣上書說:“陛下即位三十年了,應該前往泰山舉行封禪大典。”劉秀下詔說:“我即位三十年,百姓滿腹怨氣,‘我欺騙誰呢?難道能欺騙上天嗎!’‘難道泰山之神還不如林放注:春秋時魯國人,以知禮著稱)懂得道理嗎!’何必去玷汙那七十二位封禪先皇的史冊!如果郡縣遠遠地派官吏來給我祝壽,大肆誇讚不實之詞,我一定把他剃光頭,罰去屯田。”於是群臣不敢再提封禪的事。

甲子日,劉秀前往魯國、濟南;閏月癸醜日,回到皇宮。

紫宮星座旁出現了彗星。

夏季,四月戊子日,劉秀將左翊王劉焉改封為中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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