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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紀三十五 (公元403年-404年)(2 / 2)

桓玄當時雖然派兵抵抗劉裕,但逃跑的念頭已經定了,暗中派領軍將軍殷仲文在石頭城準備船隻;聽說桓謙等人戰敗,就率領幾千親信,聲稱要去參戰,接著帶著兒子桓昺、侄子桓浚逃出南掖門。遇到前相國參軍胡藩,胡藩拉住馬韁繩勸諫說:“現在羽林射手還有八百人,都是願意作戰的,西邊來的人受了桓家幾代的恩惠,不驅使他們打一仗,一旦放棄這裡,想去哪裡安身呢!”桓玄不回答,隻是舉起馬鞭指著天,接著打馬快跑,向西直奔石頭城,和殷仲文等人坐船向南逃走。一整天沒吃東西,身邊的人獻上粗米飯,桓玄咽不下去,桓昺抱著他的胸口安撫他,桓玄悲痛得受不了。

劉裕進入建康,王仲德抱著王元德的兒子王方回出來迎接他,劉裕在馬上抱著王方回,和王仲德相對而哭。他追贈王元德為給事中,任命王仲德為中軍參軍。劉裕住在桓謙過去的軍營裡,派劉鐘占據東府。庚申日,劉裕屯駐在石頭城,設立留守朝廷的百官,在宣陽門外焚燒了桓溫的神主牌位,又製作了晉朝新的神主,送入太廟。他派遣眾將領追擊桓玄,尚書王嘏率領百官迎接皇帝的車駕,誅殺了留在建康的桓玄宗族。劉裕派臧熹進入皇宮,收集圖書、器物,封閉府庫;看到有鑲金的樂器,劉裕問臧熹:“你難道不想要這些嗎?”臧熹神色嚴肅地說:“皇上被囚禁逼迫,流亡在外,將軍帶頭發起大義,為王室操勞,我雖然沒什麼才能,也實在對這些樂器沒興趣。”劉裕笑著說:“我隻是跟你開個玩笑罷了。”臧熹是臧燾的弟弟。

壬戌日,桓玄的司徒王謐和眾人商議推舉劉裕兼任揚州刺史,劉裕堅決推辭,於是任命王謐為侍中、領司徒、揚州刺史、錄尚書事,王謐又推舉劉裕為使持節、都督揚、徐、兗、豫、青、冀、幽、並八州諸軍事、徐州刺史,劉毅為青州刺史,何無忌為琅邪內史,孟昶為丹陽尹,劉道規為義昌太守。

劉裕剛到建康時,各種重大事務的處理都交給劉穆之,在倉促之間做出的安排,沒有不符合大家心意的。劉裕於是把他當作心腹,行動舉止都向他谘詢;劉穆之也儘心竭力,毫無隱瞞。當時晉朝的政令寬鬆廢弛,法紀不立,豪門大族放縱妄為,百姓窮困窘迫,再加上司馬元顯政令錯亂。桓玄雖然想整頓,但法令條文繁多細密,大家都不遵從。劉穆之根據當時的情況酌情處理,隨時矯正;劉裕以身作則,先用威嚴的禁令約束大家;朝廷內外的百官都嚴肅認真地履行職責,不到十天,風氣就有了很大改變。

當初,諸葛長民到了豫州,錯過了約定的時間,沒能發動起事。刁逵抓住了諸葛長民,用囚車把他送給桓玄。到了當利時,桓玄戰敗,押送的人一起砸破囚車放出諸葛長民,他返回直奔曆陽。刁逵放棄城池逃跑,被他的部下抓住,在石頭城被斬首,他的子侄無論老少都被處死,隻赦免了他的小弟給事中刁騁。刁逵過去的屬吏藏起他的侄子刁雍,送到洛陽,秦王姚興任命刁雍為太子中庶子。劉裕任命魏詠之為豫州刺史,鎮守曆陽,諸葛長民為宣城內史。

以前,劉裕名聲低微,地位低下,為人輕薄狡詐,沒有品行,世家大族都不和他來往,隻有王謐特彆看重他,對劉裕說:“你會成為一代英雄。”劉裕曾經和刁逵賭博,沒能及時交錢,刁逵把他綁在馬樁上。王謐看到後,責備刁逵並釋放了劉裕,還替他還清了錢。因此劉裕非常怨恨刁逵而感激王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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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方等評論說:蛟龍潛伏的時候,魚蝦也會輕視它。所以漢高祖赦免雍齒,魏武帝赦免梁鵠,怎麼能因為平民時的嫌隙而造成帝王時的仇怨呢!如今王謐位居三公,刁逵卻家族滅亡,酬謝恩德、報複仇怨,心胸多麼狹隘啊!

尚書左仆射王愉和他的兒子荊州刺史王綏謀劃襲擊劉裕,事情泄露,被滅族,王綏的侄子王慧龍被僧彬藏起來,得以幸免。

北魏因為中原地區經濟蕭條,下詔撤銷戶數不滿一百的縣。

丁卯日,劉裕遷到東府鎮守。

桓玄到了尋陽,郭昶之給他提供器具物資和兵力。辛未日,桓玄逼迫皇帝向西進發,劉毅率領何無忌、劉道規等各路軍隊追擊他。桓玄留下龍驤將軍何澹之、前將軍郭銓和郭昶之鎮守湓口。桓玄在路上自己撰寫《起居注》,敘述討伐劉裕的事情,自認為謀劃策略沒有一點失誤,是各路軍隊違反了調度,才導致失敗。他一心專注於著述,沒時間和部下商議時事。《起居注》寫成後,向遠近各處宣揚展示。

丙戌日,劉裕聲稱接受了皇帝的秘密詔書,讓武陵王司馬遵按照皇帝旨意總領百官行事,加封侍中、大將軍,於是宣布大赦,隻有桓玄一族不被寬恕。

劉敬宣、高雅之聯合青州的大族和鮮卑的豪強首領,謀劃殺害南燕主慕容備德,推舉司馬休之為主。慕容備德任命劉軌為司空,非常寵信他。高雅之想邀請劉軌一起謀劃,劉敬宣說:“劉公年老體衰,有安定齊地的心願,不能告訴他。”高雅之最終還是告訴了劉軌,劉軌沒有聽從。謀劃漸漸泄露,劉敬宣等人向南逃走,南燕人抓住劉軌,殺了他,追上高雅之,也殺了他。劉敬宣、司馬休之到了淮水、泗水之間,聽說桓玄戰敗,就前來歸順,劉裕任命劉敬宣為晉陵太守。

南燕主慕容備德聽說桓玄戰敗,命令北地王慕容鐘等人領兵準備奪取江南地區,恰逢慕容備德生病而停止。

夏季四月己醜日,武陵王司馬遵進入東宮居住,朝廷內外都對他恭敬有禮;任免百官的文書稱為製書,教化百姓的文書稱為令書。任命司馬休之監荊、益、梁、寧、秦、雍六州諸軍事、領荊州刺史。

庚寅日,桓玄挾持皇帝到了江陵,桓石康接納了他們。桓玄重新安排設置百官,任命卞範之為尚書仆射。他自認為戰敗奔逃之後,擔心威嚴命令不能施行,於是更加嚴酷地加重刑罰,眾人心裡更加離散怨恨。殷仲文勸諫,桓玄發怒說:“現在因為眾將領違反軍紀,天象不利,所以才回到舊楚的都城;而這些小人卻紛紛亂亂,妄自提出不同意見!正應當用嚴厲的手段糾正,不能施行寬容的政策。”荊、江各郡聽說桓玄流亡,有上奏表問候起居的,桓玄都不接受,反而命令當地官員祝賀遷都新址。

當初,王謐是桓玄輔佐稱帝的重要大臣,桓玄接受禪讓時,王謐親手解開皇帝的玉璽綬帶;等到桓玄戰敗,眾人認為王謐應該被誅殺,劉裕卻特意保全了他。劉毅曾經在朝會時,問王謐玉璽綬帶在哪裡。王謐心裡不安,逃到曲阿。劉裕寫信報告武陵王,迎接他回來恢複職位。

桓玄哥哥的兒子桓歆帶領氐族首領楊秋侵犯曆陽,魏詠之率領諸葛長民、劉敬宣、劉鐘一起打敗了他們,在練固斬殺了楊秋。

桓玄派武衛將軍庾稚祖、江夏太守桓道恭率領幾千人到何澹之等人那裡一起鎮守湓口。何無忌、劉道規到了桑落洲,庚戌日,何澹之等人帶領水軍迎戰。何澹之平時乘坐的船裝飾著羽毛儀仗和旗幟,非常顯眼,何無忌說:“賊寇首領一定不在這艘船上,是想欺騙我們罷了,應該趕快攻打它。”眾人說:“何澹之不在裡麵,攻下它也沒什麼好處。”何無忌說:“現在我們兵力少,敵人兵力多,作戰不可能完全勝利,何澹之既然不在這艘船上,船上的戰士一定薄弱,我們用精銳部隊攻打,一定能攻下;攻下它,那麼他們的氣勢就會受挫,而我們的士氣會倍增,趁機逼近他們,一定能打敗賊寇。”劉道規說:“好!”於是前去攻打並攻下了這艘船,接著傳呼說:“已經抓住何澹之了”。何澹之的軍隊驚慌混亂。何無忌的部下也認為真的抓住了何澹之,乘勝進攻何澹之等人,把他們打得大敗。何無忌等人攻克湓口,進軍占據尋陽,派遣使者護送宗廟的神主牌位返回京城。朝廷加封劉裕都督江州諸軍事。

桑落洲之戰中,胡藩乘坐的船被官軍燒毀,胡藩穿著全套鎧甲跳入水中,潛水遊了三十多步,才得以登上岸。當時去江陵的路已經斷絕,他就回到豫章。劉裕一向聽說胡藩為人忠誠正直,邀請他參與領軍軍事。

桓玄收羅荊州的兵力,不到三十天,就有了兩萬人馬,樓船、器械都很精良充足。甲寅日,桓玄又率領各路軍隊挾持皇帝向東進軍,任命苻宏領梁州刺史,作為前鋒;又派散騎常侍徐放先去勸降,對劉裕等人說:“如果能撤回軍隊,解散武裝,會給你們重新開始的機會,各自授予官職,讓你們不會失去應有的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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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裕任命諸葛長民為都督淮北諸軍事,鎮守山陽;任命劉敬宣為江州刺史。

柔然可汗社侖的堂弟悅代大那謀劃殺害社侖,沒成功,逃奔北魏。

後燕王熙在龍騰苑修建逍遙宮,有幾百間相連的房屋,還開鑿了曲光海。盛夏時節,士兵得不到休息,中暑而死的超過一半。

西涼世子李譚去世。

劉毅、何無忌、劉道規、下邳太守平昌人孟懷玉率領部眾從尋陽向西進軍,五月癸酉日,和桓玄在崢嶸洲相遇。劉毅等人的兵力不到一萬人,而桓玄的士兵有幾萬人,大家都很害怕,想退回尋陽。劉道規說:“不行!敵眾我寡,強弱形勢不同,現在如果畏縮不前,必定會被對方趁機攻擊,就算到了尋陽,又怎能守住呢!桓玄雖然盜用了雄豪的名聲,內心其實很膽怯;加上他已經戰敗奔逃過,部眾沒有堅定的鬥誌。在戰場上決戰,勇猛的一方能取勝,不在於人多。”於是指揮部眾率先前進。劉毅等人跟著他一起進軍。桓玄常常在船邊係上小船,以防失敗時逃跑,因此部眾都沒有鬥誌。劉毅等人乘風放火,全軍精銳奮勇爭先,桓玄的部眾大敗,他燒毀輜重,連夜逃跑。郭銓到劉毅那裡投降。桓玄過去的將領劉統、馮稚等人聚集四百多黨羽,襲破了尋陽城。劉毅派建威將軍劉懷肅討伐平定了他們。劉懷肅是劉懷敬的弟弟。

桓玄挾持皇帝乘一艘船向西逃跑,把永安何皇後和王皇後留在巴陵。殷仲文當時在桓玄的船上,請求出去到彆的船上收集逃散的士兵,趁機背叛了桓玄,侍奉兩位皇後逃往夏口,隨後返回建康。

己卯日,桓玄和皇帝進入江陵。馮該勸他再向下遊作戰,桓玄不聽,想逃到漢中投靠桓希,但人心渙散,命令無法施行。庚辰日夜裡,桓玄安排好準備出發,城內已經大亂,他就和一百多個親近心腹騎馬從城西逃走。到城門時,身邊的人在暗處砍他,沒砍中,他的部下互相殘殺,屍體橫七豎八。桓玄勉強到了船上,身邊的人都散開了,隻有卞範之在身邊。

辛巳日,荊州彆駕王康產侍奉皇帝進入南郡府舍,太守王騰之率領文武官員擔任侍衛。

桓玄準備去漢中,屯騎校尉毛修之是毛璩的侄子,引誘桓玄進入蜀地,桓玄聽從了他。寧州刺史毛璠是毛璩的弟弟,在任上去世。毛璩派他哥哥的孫子毛佑之和參軍費恬率領幾百人,送毛璠的靈柩回江陵。壬午日,在枚回洲遇上桓玄。毛佑之、費恬迎擊桓玄,箭下如雨,桓玄的寵臣丁仙期、萬蓋等人用身體遮擋桓玄,都死了。益州督護漢嘉人馮遷拔刀上前要殺桓玄,桓玄拔下頭上的玉導給他,說:“你是什麼人,敢殺天子!”馮遷說:“我殺的是天子的叛賊!”於是斬殺了桓玄,又殺了桓石康、桓浚、庾賾之,抓住桓昺送到江陵,在街市上斬首。皇帝在江陵恢複帝位,任命毛修之為驍騎將軍。甲申日,宣布大赦,那些因畏懼逼迫而跟隨叛逆的人一概不追究。戊寅日,把神主送進太廟。劉毅等人傳送桓玄的首級,掛在大桁上示眾。

劉毅等人打了勝仗後,認為大事已定,不急於追擊,又遇上大風,船隻不能前進,桓玄死了將近十天,各路軍隊還沒到。當時桓謙藏在沮中,揚武將軍桓振藏在華容浦,桓玄過去的將領王稚徽戍守巴陵,派人報告桓振說“桓歆已經攻克京城,馮稚又攻克了尋陽,劉毅等人的軍隊都在中途敗退了”。桓振大喜,聚集黨羽二百人,襲擊江陵,桓謙也聚集部眾響應他。閏月己醜日,又攻陷江陵,殺了王康產、王騰之。桓振在行宮見到皇帝,躍馬揮戈,一直衝到台階下,問桓昺在哪裡。聽說桓昺已經死了,瞪著眼睛對皇帝說:“我們家族哪裡對不起國家,卻被這樣屠殺滅族!”琅邪王司馬德文走下座位對他說:“這難道是我們兄弟的意思嗎!”桓振想殺皇帝,桓謙苦苦勸阻,他才下馬,表情嚴肅地行禮後出去。壬辰日,桓振為桓玄舉辦喪事,設立靈堂,諡號為武悼皇帝。

癸巳日,桓謙等人率領群臣向皇帝獻上玉璽綬帶,說:“主上效法堯禪讓給舜,如今楚國國運不長,百姓的心又回歸晉朝了。”任命琅邪王司馬德文領徐州刺史,桓振為都督八州諸軍事、荊州刺史,桓謙恢複為侍中、衛將軍,加授江、豫二州刺史,皇帝身邊的侍從,都是桓振的心腹。

桓振年輕時品行不端,桓玄不把他當侄子看待。到這時,他感歎說:“叔父過去不早點任用我,才導致這樣的失敗。如果叔父還在,我做前鋒,平定天下不在話下。現在獨自做這些事,能有什麼歸宿呢?”於是放縱地沉迷酒色,肆意殺人。桓謙勸桓振領兵向下遊作戰,自己駐守江陵,桓振一向輕視桓謙,不聽他的話。

劉毅到了巴陵,誅殺了王稚徽。何無忌、劉道規在馬頭進攻桓謙,在龍泉進攻桓蔚,都打敗了他們。桓蔚是桓秘的兒子。

何無忌想乘勝直逼江陵,劉道規說:“兵法講究有進有退,不能冒進。桓氏幾代住在西楚,部下都為他們儘力;桓振勇猛冠絕三軍,難以和他爭勝。暫且可以休整軍隊,養精蓄銳,慢慢用計策牽製他,不愁不能攻克。”何無忌不聽。桓振在靈溪迎戰,馮該領兵與他會合,何無忌等人大敗,死了一千多人。退回尋陽,和劉毅等人上奏章請罪。劉裕因為劉毅統領各路軍隊,免去他的青州刺史職務。桓振任命桓蔚為雍州刺史,鎮守襄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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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約之、羅述、甄季之聽說桓玄死了,從白帝進軍,到了枝江,聽說何無忌等人在靈溪戰敗,也領兵退回。不久,羅述、甄季之都病了,柳約之到桓振那裡假裝投降,想謀劃襲擊桓振,事情泄露,桓振殺了他。柳約之的司馬時延祖、涪陵太守文處茂收集他剩餘的部眾,據守涪陵。

六月,毛璩派將領攻打漢中,斬殺桓希,毛璩自己兼任梁州刺史。

秋季七月戊申日,永安皇後何氏去世。

後燕苻昭儀生病,龍城人王榮自稱能治好她。苻昭儀死後,後燕王熙把王榮綁在公車門,肢解後焚燒了他。

八月癸酉日,把穆章皇後葬在永平陵。

北魏設置六謁官,仿照古代的六卿。

九月,刁騁謀反,被處死,刁氏家族於是滅亡。刁氏一向富裕,家奴門客橫行霸道,獨占山林湖澤,是京口的禍患。劉裕分散他們的資產積蓄,讓百姓根據自己的力量去拿,一整天都沒拿完。當時州郡鬨饑荒,百姓依靠這些得以救濟。

乞伏乾歸和楊盛在竹嶺交戰,被楊盛打敗。

西涼公李暠立兒子李歆為世子。

北魏君主拓跋珪親臨昭陽殿,改任和補充百官,召集朝廷的文武官員,親自選拔,根據才能授予官職。爵位分為四等:王封大郡,公封小郡,侯封大縣,伯封小縣。那些官階第一到第四的,過去有功勞卻沒有爵位的,追封爵位;宗室中關係疏遠的以及異姓襲封爵位的,降爵不等。又設置五等散官,官階從第五到第九;文官中才能出眾的、武官中能當將帥的,官階也比照第五到第九;百官有缺額,就從這些人中選取補充。官名大多不用漢、魏的舊稱,仿照上古的龍官、鳥官,稱各部門的使者為鳧鴨,取它們飛行迅速的意思;稱偵察的候官為白鷺,取它們伸長脖子遠望的意思;其他的官名也類似這樣。

盧循侵犯南海,攻打番禺。廣州刺史濮陽人吳隱之堅守了一百多天。冬季十月壬戌日,盧循在夜裡襲擊城池,攻陷了番禺,燒毀了官府房舍和百姓房屋,抓住了吳隱之。盧循自稱平南將軍,代理廣州事務。聚集燒剩的屍骨合葬在洲上,有三萬多具骷髏。又派徐道覆攻打始興,抓住了始興相阮腆之。

劉裕兼任青州刺史。劉敬宣在尋陽,聚集糧食,修繕船隻,從未沒有防備,所以何無忌等人雖然敗退,依靠他得以重新振作。桓玄哥哥的兒子桓亮自稱江州刺史,侵犯豫章,劉敬宣打敗了他。

劉毅、何無忌、劉道規又從尋陽向西進軍,到了夏口。桓振派鎮東將軍馮該防守東岸,揚武將軍孟山圖據守魯山城,輔國將軍桓仙客防守偃月壘,部眾合計一萬人,水陸互相支援。劉毅攻打魯山城,劉道規攻打偃月壘,何無忌扼守中遊,從辰時到午時,兩座城都被攻破,活捉了孟山圖、桓仙客,馮該逃到石城。

辛巳日,北魏大赦,改年號為天賜。修建西宮。十一月,北魏君主拓跋珪前往西宮,命令宗室設置宗師,八國設置大師、小師,州郡也各自設置師,用來辨彆宗族鄉黨,推薦有才能德行的人,如同魏晉時期中正官的職責。

後燕王熙和苻後出遊打獵,向北登上白鹿山,向東越過青嶺,向南來到滄海才返回,士兵被虎狼咬死和凍死的有五千多人。

十二月,劉毅等人進軍攻克巴陵。劉毅號令嚴明,所經過的地方百姓安定喜悅。劉裕又任命劉毅為兗州刺史。桓振任命桓放之為益州刺史,屯駐西陵;文處茂打敗了他,桓放之逃回江陵。

高句麗侵犯後燕。

戊辰日,北魏君主拓跋珪前往豺山宮。

這一年,晉朝百姓為了躲避戰亂,背著孩子逃往淮北的人在路上接連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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