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奎那淩厲的拳風瞬間將破爛的掃帚頭震得粉碎!但就是這麼一絲微不足道的阻滯——
兩名受傷弟子抓住了這電光石火的間隙,猛地向兩側撲倒!
“轟!”
張奎的拳風狠狠砸在空處,將堅硬的冰麵轟出一個淺坑,冰屑四濺!
“媽的!哪個不開眼的廢物找死?!”張奎一拳落空,頓時勃然大怒,凶狠的目光瞬間鎖定了一旁還在“咳嗽”的林荒。
另外兩名煉體九重的弟子也麵色不善地圍了上來。
“咳…對…對不起…張師兄…我…我沒站穩…”林荒抬起頭,臉色“蒼白”得嚇人,嘴角還掛著“咳”出的血絲自然是偽裝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和“慌亂”,身體瑟瑟發抖。
“一個掃地的廢物,也敢礙老子的事?!”張奎眼中凶光畢露,根本懶得廢話,抬起一腳就朝著林荒的小腹狠狠踹去!這一腳蘊含著他煉體九重巔峰的力量,足以將一頭冰原犛牛的內臟踹碎!對付一個“煉體七重”的雜役,顯然是下了死手!
周圍的弟子都閉上了眼,仿佛已經看到林荒被踹得筋斷骨折、吐血身亡的慘狀。
然而——
就在張奎的腳即將踹中林荒的瞬間!
林荒看似因“恐懼”而胡亂揮舞的雙手,極其“巧合”地向前一“推”,恰好“按”在了張奎踹來的小腿的某個極其隱蔽的穴位之上!指尖接觸的刹那,一縷凝練到極致、蘊含著寂滅與冰寒雙重氣息的混沌氣流,如同無形的毒針,瞬間透穴而入!
這一按,看似輕飄飄毫無力量,甚至連張奎自己都沒感覺到太多疼痛。
但就在氣流透入的瞬間,張奎感覺自己運轉順暢的冰寒元氣猛地一滯!仿佛經脈中被塞入了一根冰冷的鋼針!踹出的那一腳上的力量瞬間紊亂、失控!
“嗯?!”張奎臉色猛地一變!
而林荒,則借著對方腿上傳來的巨力雖然紊亂削弱了大半),如同被狂風吹起的落葉般,向後“慘叫著”倒飛出去,重重撞在遠處的冰壁之上,然後軟軟地滑落在地,直接“昏死”了過去。演技逼真至極。
“噗——!”
與此同時,張奎卻悶哼一聲,臉色瞬間漲紅!他那踹出的腿無力地落下,體內那縷紊亂失控的冰寒元氣瘋狂反噬,狠狠撞在他的經脈上!他喉嚨一甜,竟強行將一口逆血壓了下去,臉色變得難看無比!
怎麼回事?!剛才那一瞬間的元氣滯澀…
他驚疑不定地看著自己完好無損的腿,又看向遠處那個“昏死”過去、氣息“微弱”的雜役,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和暴戾。難道是舊傷複發了?一定是!該死的!偏偏在這個時候!
“奎哥?你沒事吧?”旁邊兩個同伴察覺到他的異常,連忙問道。
“沒事!”張奎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臉色陰沉地甩了甩腿,感覺那絲滯澀感又莫名消失了。他惡狠狠地瞪了遠處“昏迷”的林荒一眼,又看向那兩個已經掙紮著爬起來的受傷弟子,沒了繼續動手的興致。
“算你們走運!下次彆讓老子再看見你們!”他撂下一句狠話,帶著兩個同伴,悻悻地走進了那間修煉室。
一場衝突,竟以這樣一種詭異的方式收場。
周圍的弟子麵麵相覷,都覺得那張奎今天似乎有點雷聲大雨點小。有人跑去查看林荒的情況,發現他“傷勢”沉重,氣息微弱,連忙將他抬回了雜役處。
劉管事聞訊趕來,看到林荒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罵罵咧咧了幾句“廢物”、“儘添麻煩”,但檢查了一下,發現似乎隻是“震傷了內腑”,並無性命之憂林荒偽裝得好),也就懶得再多管,吩咐人將他扔回通鋪自生自滅。
沒有人會想到,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那個他們眼中卑微如塵、隨時可能死去的“冰脈廢體”雜役。
深夜,丙字柒佰號通鋪角落。
本該“昏迷”的林荒緩緩睜開雙眼,瞳孔深處一片冰冷的清明。
他緩緩坐起身,感受著體內的情況。白天強行引導那一絲混沌氣流透穴反擊,雖然精妙地控製了力度和屬性,模擬出元氣反噬的效果,但對他本就未痊愈的身體依舊造成了一定的負擔,經脈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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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值得。
那張奎修為卡在煉體九重巔峰,急於突破,心浮氣躁,體內元氣本就有些虛浮。他打入的那一縷寂滅冰寒氣流,如同埋下的一顆毒種,平時蟄伏難以察覺,一旦張奎再次強行衝擊煉氣境,或者在與人激烈交手時元氣劇烈運轉…這顆毒種便會瞬間爆發,引發更嚴重的元氣反噬!輕則重傷,重則修為倒退!
這既是懲戒,也算…提前清除一個潛在的麻煩。
他默默運轉功法,修複著細微的損傷。
就在這時,懷中的那枚溫魄丹,忽然極其輕微地…震動了一下!
不!不是丹藥本身在震動,而是…其內部那道被寂滅氣息覆蓋的隱藏烙印,似乎被某種外部的力量…悄然激活了!
一股微弱卻清晰的窺探感,順著那烙印,試圖穿透寂滅之“殼”,感應林荒此刻的狀態!
沐冰雲!她在遠程催動烙印!
林荒心中凜然,瞬間做出反應!
他猛地逆轉體內氣血,臉色瞬間變得如同金紙,氣息急劇“衰落”,變得如同風中殘燭,仿佛隨時會熄滅!同時,他引導著那縷混沌氣流,模擬出劇烈的、冰寒元氣衝突反噬的混亂波動,並通過那層寂滅之“殼”,“如實”地反饋給那道被激活的烙印!
為了逼真,他甚至強行逼出一口暗金色的淤血,噴在冰床上,然後身體一歪,直接“昏死”過去,氣息微弱到了極致。
遙遠的學宮核心區域,某間布滿玄冰符文的靜修室內。
沐冰雲盤膝坐在冰蓮台上,指尖縈繞著一絲冰藍光芒,正與遠處某個微弱的印記聯係著。忽然,她冰霧後的眉頭微微一蹙。
通過印記反饋回來的信息…那個叫林荒的雜役,氣息極度紊亂衰弱,似乎因白日裡的衝突,引發了舊傷,體內冰寒元氣暴走反噬…已瀕臨死亡?
印記的感應很快因為宿主生命的極度微弱而變得模糊、中斷。
沐冰雲收回手指,眼中閃過一絲淡漠。果然是個沒用的廢物。一點小小的衝突餘波就能要了他的命。看來是自己多疑了。那種暗金色的血液,或許隻是某種低劣功法走火入魔的異象罷了。
她閉上眼,不再關注那個即將消失的螻蟻。
丙字通鋪內。
直到那被窺探的感覺徹底消失,林荒才緩緩睜開眼,擦去嘴角的血跡,眼神冰冷如萬載寒潭。
危機暫時解除。沐冰雲應該暫時不會再將注意力放在一個“將死”的雜役身上。
他低頭,從懷中取出那枚溫魄丹。丹藥依舊散發著柔和的光暈,但在他眼中,卻如同包裹著糖衣的毒餌。
不能再留了。必須儘快處理掉。
但直接毀掉,可能會引起沐冰雲的警覺。
他的目光,落向了通鋪內,那些在睡夢中依舊因寒冷而瑟瑟發抖、氣息渾濁的其他雜役。
一個冷酷的計劃,瞬間在他心中成型。
丹毒雙生。這枚帶著追蹤烙印的“毒丹”,或許…能成為他手中的一把刀。
他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起身,目光在沉睡的雜役中掃過,最終,鎖定了一個目標。
那是睡在通鋪中間位置的一個雜役,名叫王五。此人平日裡仗著幾分蠻力和對劉管事的溜須拍馬,沒少欺負其他雜役,包括之前“虛弱”的林荒。他卡在煉體六重已久,對突破渴望至極,卻又兌換不起學宮的丹藥。
就是他了。
林荒如同鬼魅般來到王五床邊。王五鼾聲如雷,睡得如同死豬。
林荒指尖,一縷極其微弱的寂滅氣息纏繞。他小心翼翼地將那枚溫魄丹取出,然後用寂滅氣息極其精妙地在那層寂滅之“殼”上,打開了針尖大小的一個細微“通道”。
這個通道,不足以讓沐冰雲的烙印感知到外界,卻能讓丹藥本身那精純溫和的藥力…極其緩慢地…散發出一絲!
他將這枚處理過的丹藥,極其隱蔽地塞入了王五枕著的冰蘚草墊之下,正好靠近王五口鼻的位置。
做完這一切,他悄無聲息地退回自己的角落,如同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接下來幾天,奇跡發生了。
雜役王五仿佛突然開了竅,修煉時吸收冰寒元氣的效率大增,困守已久的煉體六重瓶頸竟然隱隱鬆動!他本人也感覺精神煥發,以為是自己的“努力”終於得到了回報,愈發趾高氣揚。
隻有林荒知道,那是溫魄丹散逸出的精純藥力,在不知不覺中被王五吸收的結果。丹藥的表層藥力是真實而有益的,足以讓一個煉體六重的雜役受益匪淺。
但隱藏在丹核深處的追蹤烙印,以及那緩慢滲透的、帶著沐冰雲冰冷意誌的印記,也如同跗骨之蛆,正在悄然融入王五的魄脈…
林荒冷漠地觀察著這一切。
他在等。等王五突破煉體七重,氣息變化最大的那一刻。等那枚烙印與王五的魄脈結合最深的那一刻。
那時,這枚“毒丹”,就將徹底成為王五的催命符,也成為他…禍水東引、金蟬脫殼的完美工具。
冰帝學宮的冰麵之下,暗流愈發洶湧。而蟄伏於最深處的毒蛇,已然睜開了冰冷的複眼,等待著發出致命一擊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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